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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護士卻慌得不行,於是他乾脆輕輕拿過那本雜誌,隨意地翻了幾頁,然後微皺著眉將它遞迴護士手裡,“是挺有意思的,不過雜誌上的究竟是別人的生活,為了這個耽誤正常的工作,影響到自己的生活就不好了。”

小護士忙不迭地點頭,“我知道的,下次我會注意。”

紀廷也笑了笑,走出了值班室。

結束了夜班,驅車回家的時候,天已經濛濛的亮了起來,開進學校的時候,他不經意地看了看車窗外的天空,那是一種水洗過一半的淡青色,在朝東的那一面,暈著淺淺的紅,多少次,他在這樣的清晨時分下班回家,居然從來沒有認真看過頭頂上的天空,拂曉的這一刻,原來是這樣的美。他沒有直接開回家,而是將車停在了小院的小道邊上,下了車,漫不經心地走了幾步,腳下是帶著溼意的草地,他良久地仰望天際,深深地呼吸,天高雲渺。偶有一點黑影滑過,越來越遠,不知是向誰飛去,那一刻他忽然很想知道,天上的鳥兒此刻俯瞰,是否也會看到抬頭仰望的他。

直到那層青色慢慢褪去,霞光漸盛,他才將車開回自家樓下的車庫停好。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些疲憊,一夜沒睡,竟然覺得額角微微地疼,他向樓梯口的方向走去,眼光流連處,不經意看到一個背影,頓時整個人僵在那裡。

那個消瘦的背影的主人有著一頭微亂的短髮,風過時,短髮輕揚,露出似曾相識的側面輪廓。

他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連老天也終於察覺到他即將溺斃的孤單了嗎?

“止……怡?”

眼前的人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轉頭,白皙娟秀的容顏,空茫的眼睛,不是止怡又是誰?只是那把披肩的秀髮不復存在。

明知道她看不見,紀廷還是把臉偏到一邊,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遏制得住剎那間眼裡洶湧的熱流,果真是昏了頭。就像瀕死的病人等來了一種足以迴天的特效藥,狂喜而又惶恐,不知自己何德何能修來這樣的好運氣,正待一口服下,才被告知原來今天是愚人節。當真荒謬又殘忍!

“你回來了。”她笑得無邪,全然不知身邊曾有人從天堂墜下。

“嗯。”她聽見他含糊地應了一聲。

“認不出我來了?”她側著頭朝他笑,曾幾何時,這笑容那麼熟悉。

“為什麼?你的頭髮!”他試著輕鬆一點,但話出了口才知道語句生硬。

止怡聽出來了,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裡,“我以為你會喜歡。”

真沒用,紀廷對著天空深深呼吸,結果還是視線模糊,他把眼前惶然不安的女孩擁在懷裡,就像擁住了另一個自己,“為什麼你就不能清醒一點?”

她聽不到他的話,只小心翼翼地把臉貼在他的胸前。他有多久沒有抱過她?不能呼吸,不能呼吸!連呼吸都會把這個夢驚碎。

她在幸福的漩渦中劇烈迴旋,然後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止怡,她要回來了。”

終於,她在漩渦中墜了下去,曾經以為習慣了的水溫原來那麼冷,真冷!

第十九章玉碎(1)

一連很多天,紀廷下班後都不急於回到家中,有時他會在醫院待到很晚,有時會把車隨便開到一處地方一個人待著,有時會到跟劉季林去過幾次的PUB坐到午夜,就像現在。因為很清楚自己的酒量,所以他並不點酒,他從不在陌生的人面前放縱,即使有這黑夜作掩護。只是不停地抽菸,一支接一支,不過三個小時,面前的菸灰缸裡盡是凌亂的菸頭,滿場的歡快狂野,沒關係,他只是想一個人。當然也有上來搭訕的,女的居多,男的也有,無一例外地說,“一起喝一杯嗎,為什麼一個人?”他婉拒,然後也問自己,為什麼我一個人?

劉季林坐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把煙從嘴邊拿下,低低地笑了。

“笑什麼?”此刻的劉季林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我在想,你們到底誰會先找過來,果然是你。”

劉季林一把將他的煙奪下,狠狠扔到腳下,“你他媽的你們究竟想怎麼樣,你也是這個樣子,止怡也是這個樣子,非把人逼瘋不可嗎?”

紀廷已經聽說,那天止怡拒絕他送她回去之後,很快大病了一場,她身體本來就不好,積鬱之下茶飯難進更是虛弱,送到醫院也只能吊吊點滴,出院後回家靜養,一直纏綿病榻。她對外都稱清晨出去散步著了涼,可紀廷知道,她的病更多的是源於傷心。

他單手托腮,認真地看著劉季林,“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操,這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