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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對不起,我今晚上喝多了一點。回去吧,她在家裡等你。”

“你確定你的選擇?”徐致衡猶抱最後一線希望。

蘇韻錦的微笑柔和而堅定。

他嘆了口氣,向她張開手:“那下次再見面我們就是純粹的同事關係,就當成一次告別吧。”

蘇韻錦投進他的懷抱,緊緊擁住這個給過她無數幫助和溫暖的男人,不是沒有心酸。“致衡,相信我,其實你也不愛我,放棄了家裡的那個人,你會後悔的。我們仍會是工作上的最好的伴侶。”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有些錯誤,她犯一次已經足夠。

浴室裡水霧氤氳,蘇韻錦溼淋淋地走到鏡子前,用手抹去霧氣,她很久沒有這樣看過赤裸的自己,沒有任何遮掩和防備的蘇韻錦,原來還是個脆弱的女人。她的手沿著脖子一路往下,停留在平坦的小腹。

陸路最後下車前看她的眼神她記得很清楚,她不奇怪陸路這樣的愛情完美主義者會對她那麼失望,事實上,就連多年的朋友莫鬱華也曾經對她的選擇持不贊同的態度。內心驕傲的蘇韻錦,把尊嚴看得比什麼還重要的蘇韻錦,竟然成為了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了。

第十七章四年,冷暖自知(2)

但是如果時光倒流,她還會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也許她還是會那樣。

離開程錚的最初一段時間,她試過不眠不休地把手機攥在手心,不管兩個人在一起怎麼痛苦,她潛意識裡都有一個莫名的堅持,他會來找她,一定會的,就像從前無數次的爭吵過後,他總會把她找回來,到時她會親口告訴他那一句來不及說出口的話。

可是他沒有。

當韻錦鬆開手將程錚送的手機沉入珠江的那一刻起,她終於清醒,她和程錚真的分開了,他對她死了心,不會再跟她有任何聯絡。她不是沒有想過,兩個人繼續在一起遲早會窒息,可他真正放手,如將她的血肉之軀生生斬開,那種痛何止是撕心裂肺可以形容。

他說她不愛他,他竟然說她不愛他。

接下來就是那不堪回首的噩夢一樣的三個多月,她絕望地躺在病床上,連最不堪的念頭也有過。半夜醒過來,喉嚨火燎一般的幹痛,她按亮呼叫燈,值夜的護士開了小差,她只得自己掙扎著去拿床頭的一杯水,第一次夠不著,第二次咬牙把身子探出一些,第三次的時候刀口迸裂,她終於夠著了那杯水,如甘霖般從喉嚨灌進去,就連傷口的疼痛也暫時感覺不到。

那時候,莫鬱華去了上海,做一件她一輩子最大的傻事;沈居安追隨章粵去了法國;蘇韻錦沒有想到後果那麼嚴重,起初連媽媽也沒敢告訴。一個人舉目無親地在醫院裡,同事那邊卻帶來了公司即將人事大調整的訊息。她預感到自己將失去什麼,索性什麼都不害怕了。

這時徐總獨自來看她,她受寵若驚,雖然他是當初慧眼將她招聘進公司的人,但作為公司高層領導,親自來看她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的確是意外而又意外的事。徐總給她打點好醫院的事情,在公司人事大動盪的關口為她保留了一席之地,下班後偶爾來看看她。

蘇韻錦不是傻瓜,這個世界誰會無條件地給予另一個人支援?從徐總的眼神裡她漸漸看懂了一些東西,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異樣地緘默。後來媽媽還是知道了她的病,立刻從老家趕了過來,不見了程錚,卻遇到了徐致衡,媽媽十分意外,但也沒說什麼,當然,蘇韻錦並沒有告訴她,徐致衡在臺灣結過婚,後來被總部調到大陸任職,妻子不願意跟過來,兩人便漸成了分居狀態。

出院後,想起過去,恍如隔世,她知道有些東西她是永遠失去了。坦白地說,徐致衡沒有逼過她,一切是她自己的決定。在生和死的邊緣走了一輪,才發現原本她的那些堅持和可憐的自尊是多麼可笑,人到了絕境,一無所有的時候,自尊不值一錢。她沒有權力清高,因為她還得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她已經失去了愛,不能再失去繼續找尋幸福的能力。徐致衡是恰恰出現在這個時候的一個人,他在深淵邊緣拉了她一把,是她溺斃前的一根稻草,她沒有別的什麼可以還給他的了。

於是就這麼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第三者。拋開別的不談,其實她和徐致衡之間談不上交易,他成熟、英俊、事業有成、知情識趣,最重要的是有著成熟男人的寬容和豁達,如果更早一點遇到,她會愛上他。他在她眼裡不是一個功成名就的已婚男子,而是一個身在異鄉的寂寞的人。蘇韻錦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女人,接近四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