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些人居然真的出現了,於是抱拳道:“閣下是使者勾魂?”
那人一怔,繼而笑道:“鄙人正是酆都城的更夫勾魂,閣下居然認得鄙人?閣下是?”
澹臺玄一招手,隔空運氣,那令牌被拔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個圈兒,挾裹著獵獵冷風,飛向勾魂。
勾魂已經,感覺道令牌帶著的強大氣流,打著旋兒飛向自己。他忙騰身而起,衣袖飄卷,身子像陀螺一樣,轉了好幾圈,才卸去了令牌上的力道,等落地時,雖然有些暈眩,不過還是滿面笑容:“隔空十里,飛花傷人?閣下是?”
澹臺玄。
澹臺玄微笑道:“如果閣下的規矩是接了話就拔牌兒的話,牌子我已經拔了,請閣下繼續賜教!”
勾魂猶豫了一下,然後大笑:“澹臺先生,我們連發三道黑死令,要的是他賀思危的命。這是第二道,發第一道黑死令時,我們已經告訴他這個規矩了。就是有人接了我的話,拔下黑死令牌,就是願意替賀思危償命。這個賀思危是個陰詐小人,想來他也沒告訴澹臺先生這個規矩,不知者不怪。嘿嘿,賀思危,你還是準備棺材,等著第三道令牌吧!”
這使者勾魂倒也聰明,如果換了別的人拔了這令牌,他才不管知道不知道所謂的規矩呢,對他來說,殺人還嫌多?
澹臺玄也明白,抱拳道:“閣下是趣樂堂的?”
勾魂笑道:“奸佞宵小之徒,人人得而誅之!賀思危做過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他自己心裡明白!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澹臺先生,勾魂先告辭了。”他向澹臺玄抱了抱拳,一敲銅鑼:“閻王要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半吟半唱著,縱身離去。
賀思危用眼角掃了一眼習連山,習連山忙過來抱拳:“澹臺先生神功蓋世,在下佩服之極,有先生坐鎮明州,還怕什麼趣樂堂那些雜碎?”
賀思危也施禮:“澹臺先生古道熱腸,宅心仁厚,屢次對我們賀家施以援手,思危感激涕零,思危對天發誓,絕對不敢違背祖訓,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思危想,他們趣樂堂是想擴充勢力,兼併地盤,所以才對思危下手!所言種種,都是欲之加罪,何患無詞!”他說著涕淚齊下 ,跪在地上,舉手發誓“賀思危若是有隻言片語欺世瞞人,必遭五雷轟頂,天誅地滅。”
列雲楓在旁邊雖然不敢再說話,卻忍不住嗤之以鼻,嘲笑這個賀思危真的不要臉,什麼樣的話都說得出來,還起誓發願,這副德行哪裡想什麼俠客?倒像是拜倒在石榴裙下卑躬屈膝的嫖客。
澹臺玄淡然道:“賀二俠請起,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我有些累了,就不陪各位盡興了,不知道在哪裡打擾賀二俠?”
賀思危忙道:“澹臺先生,思危已經連夜讓人準備了下榻之處,連山兄幫著小弟招呼各位朋友,澹臺先生,這邊請。”他生怕澹臺玄反悔要走,忙不迭地為他們帶路。
澹臺玄他們的住處安排在第三進院子,前邊是兩進院落,後邊是賀府的花園。整個院子收拾得特別乾淨,地上鋪著青條石的甬路,院子裡栽著芭蕉,海棠,假山上爬滿了青青藤蔓,地面上芳草茵茵,風物秀麗,情致宜人。
院中上房三間,東西配房各三間,澹臺玄自然住在上房,徒弟們住在東廂,女兒住在西廂。還有過來侍候的僕從們,澹臺玄不喜歡身前身後跟著很多人,賀思危就把他們打發到院子外邊聽候吩咐,他在上房裡邊略坐了坐,為眾人斟上茶,看澹臺玄沒有留他的意思,自己也很知趣地告辭了。
等賀思危走了,澹臺玄坐在桌子邊的紅木椅子上,臉色越來越沉,終於喝了一聲:“跪下!”
這一聲特別嚴厲,他也沒提誰的名字,蕭玉軒、林瑜、貝小熙和澹臺盈都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立刻一跪落地。
列雲楓心中早有了數,知道澹臺玄必然要和自己算帳,不過居然要當著所有師兄弟的面兒,尤其還有澹臺夢和澹臺盈在場,他已然尷尬困窘,不然也不用等到澹臺玄先發脾氣,他自己就先認錯了。現在澹臺玄一怒,蕭玉軒他們在澹臺玄的積威之下,居然都紛紛跪下,然後面面相覷,神色惘然,又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他這一笑,澹臺玄更氣,也沒叫人取那藤鞭,順手從桌子上的膽瓶裡邊抽出一把撣子來,過去一把捉住列雲楓的手腕,往背後一絞,就勢按在桌子上,也不說話,啪~,撣子兜風而下,狠狠地打在列雲楓的身上。
雖然沒有去衣,可是六月間穿得都是單的,那撣子不比藤鞭堅韌,不過打在身上也是熱辣辣地疼,澹臺玄的手上饒是控制著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