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金先生特別地高興,說他的幸福和前途就握在我手裡了,我連忙說千萬別這麼講,佛牌只能起輔助作用,還要靠自身努力。
“啊?可你姐夫說,很多佛牌效果是非常好的,買到手裡就能發財。”金先生疑惑地看著我姐夫。
姐夫連忙解釋那是陰牌和邪牌,我這店裡只有正牌。我心想你也真是多餘,既然知道店裡不賣邪牌,還給人客戶介紹什麼,那不是讓人動心嗎。金先生問我有啥區別,我只好給他簡單說了邪牌、陰牌和正牌之間的區別。
金先生想了想:“那我到底請個什麼樣的牌呢?”我不想讓他動請陰牌甚至邪牌的心思。畢竟是老客戶的同學,而且我給自己定的死規矩,凡是和佛牌店有關的客戶,一律只賣正牌。我告訴他,你又不是馬上就要達到什麼目的,就老老實實地請一條正牌,效果好些的。
吃完飯,金先生要去結賬,因為他已經送給我兩袋大米,大老遠運來的,我就想搶著買單。可沒想到金先生不幹,說:“你就別和我爭了,老金家現在雖然落魄,放在一百多年前那也是皇族,什麼時候佔過別人便宜?讓我來。”
這話讓我有些發愣。坐在旁邊的姐夫也笑著說:“哥們,你太逗了,前清時候的規矩,現在還算數?”金先生一本正經地說當然算,雖然時代在變。但祖上的規矩可不能改。
既然他這麼理解,那我也只好讓金先生去結賬。金先生手裡現金不夠,得刷卡,只能去收銀臺結。在老闆打單子的時候,後面又有兩伙食客等著結賬。金先生對他們擺擺手。示意讓他們先結。這兩夥人還沒明白,等聽懂金先生的意思之後,以為他在等什麼人,於是就走到收銀臺前去刷卡。
“該你了吧?”我對金先生說。他微笑著說反正也不急,就讓別人先來。我和姐夫互相看看。都覺得這金先生心眼真好。
沒想到,等那兩伙食客結完賬之後,又有人排在他們後面,反而把金先生擠到旁邊。這家烤肉店規模比較大,而且越到中午人越多,後來結賬的都排了六七位。我忍不住對金先生說讓他先結,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去。金先生還沒說話,排隊結賬的人中,有一位女士不滿意地說:“怎麼,想加塞啊?去後面排隊多好!這麼多人都在排隊呢。”
我告訴她我們早就在最前面了。只不過剛才讓後面的人先結了賬。可大家似乎對這種解釋並不買賬,都說沒看見,只認排在我前面的人,還紛紛朝我們投來鄙視的目光,好像我們是在找藉口故意不排隊。
這把我和姐夫給氣的,姐夫讓我們回到座位,他掏出幾百塊錢現金,讓服務員過來收錢。金先生不願意,可我看著收銀臺那排出的長隊,就說別等了。誰請還不是一樣,下次再輪到你。金先生神色有些尷尬,只好看著我姐夫把飯錢結清。
回到佛牌店,姐夫對金先生說:“你也太愛謙讓了吧,看看。現在都沒人領情,還容易誤會。”
金先生笑著說:“沒關係,就是個誤會嘛,但咱們該做好事還得做。”不得不承認,我和金先生的境界差得太多。在店裡我拿出那個印刷精美的泰國佛牌圖鑑。指了幾種正牌,問他能承受什麼價位的。金先生說他家境平平,但為了轉運,貴點兒的也能接受,但最好別超過五千。不然手頭太緊。
“您可能還沒結婚吧,現在養孩子真不容易,還得補課,我老爸文革的時候落下殘疾,長年不能上班,家裡全靠我的工資呢。”金先生說。
姐夫問:“你家老爺子是挨批鬥了嗎?”金先生點點頭,開始給我們講他的事。
這位金先生因為家裡和滿清皇族有關係,所以家族命運不太好。解放前家裡在北京和瀋陽都有數套房產,但解放後全都歸了公,只留了一套最小的平房給他們住。改漢姓之後,他爺爺還有祖上私藏下來的字畫和古玩玉器,打算風聲過去時,在北京再置辦房產。
沒想到風聲不但沒過,反而越來越厲害,開始只是分田分地,後來又破四舊。他爺爺的那點兒收藏品被人舉報,全都當成四舊被搶走,在學校操場上和眾多收繳上來的古董字畫古書包括刀劍一塊燒光了。
這下金家成了徹底的窮人,但還不算完,文革時就更慘。原先是姓愛新覺羅,滿清皇帝的親戚,那還好得了,全家都被批鬥個夠,連最後那套平房也給沒收了。全家都住在牛棚裡。金先生的爺奶身體不好,直接被鬥死,金父是倔脾氣,稱家裡祖上也是皇族,就算沒優待。也不能打吧。這番言論自然是極反動的,結果被打壞了腰和腿,走路都費勁,更不能幹活。
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