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登康並沒有死,他跑出很遠,從鼻子和眼睛流出來的血在地上灑出一道血路,馬路上駛過一輛汽車,登康歪歪斜斜地把車攔下,對司機說:“幫、幫幫我,送我去醫院……”
幸好那司機是位女士,心地比較善良,連忙讓登康上了車,把他送到最近的醫院。可登康的症狀並不是醫院能治的,他以前聽鬼王說過,降頭術一旦被更高深的敵手破法,自己就會遭受巫咒的反噬,如果只是流血,說明還能挺過七到十天,要是當場精神錯亂,打人發瘋,那就離死不遠了。
登康支撐著讓醫生幫助打了個電話,給菲律賓的鬼王。聽說登康的情況,鬼王只記下他在馬來西亞泗務市醫院的地址,就把電話結束通話。
接下來的兩天中,登康流血癥狀越來越嚴重。開始七竅流血,那邊輸血,這邊就往外流,登康的神智也漸漸不清,第二天傍晚,有個中國人來到病房,此時的登康已經眼睛裡全是血,看不到什麼畫面,只能看到有些隱隱約約的東西在眼前晃動。
醫生和護士正在為找不到登康的家屬而發愁,現在看到這中國人來探視,都非常高興。中國人對護士說:“你們先全部出去一下,我要和這位病人進行溝通,二十分鐘之後,我會把醫療費都付清。”
這個中國人當然就是於先生,在大家都出去之後,於先生開始為登康治病。他是被自己的降頭術反噬,好在登康的降頭術沒那麼霸道,只是對方太強而已。於先生以鬼王派的法門平息了登康的神智錯亂,他終於不再流血。
幾天後登康基本好轉,於先生說:“算你命大,如果再過五年,你被對方破了降頭術,誰來也救不了你。”
出院後,登康和於先生商量,他後媽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於是兩人在半夜趁黑回到登康的舊宅,於先生躲藏起來並不出門,只有登康進進出出,仍然像沒事人似的做事。他妻子過來找,登康沒說實話,只說他想舊家了,要在這裡多住幾天。妻子也想回來,被登康拒絕,告訴她必須回去。
某天午夜,登康正睡得香時,忽然感到心臟一陣陣發顫,非常難受,同時有個忽遠忽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就知道有黑衣阿贊在附近施咒,對於阿贊和降頭師來說,只要有巫咒和經咒。就能立刻感應得到。要麼不回應,但畢竟是修習法術的人,對巫咒非常敏感,躲也躲不開;要麼就用巫咒回擊,但這樣一來,就等於兩個人抱在一起打架,必須有人倒下才可以。
登康當然選擇還擊,他也開始唸誦控靈術的巫咒,於先生也走到登康的房間,兩人共同盤腿坐在地上。但於先生並沒有施咒,而是在等待。登康這邊漸漸不支,鼻子又開始流血,很明顯,那位敵手的法力在登康之上。
就在他快要不行的時候,於先生開始了。他念誦的經咒聲音極低,耳朵都聽不到,但登康卻能感應到一股霸道的力量,和當初鬼王施咒的時候相同。而對方那股力量變得慌亂,沒有規律,散亂無章。不到二十分鐘,就聽到外面傳來大叫聲,於先生音量提高,速度也加快,登康已經累得不行,心都快跳出來,從床上倒在地上,再也動不了。
於先生那邊又繼續唸誦十幾分鐘的光景,外面那股叫聲越來越響,然後戛然而止,再無聲息。等登康把氣喘勻了,和於先生走出屋,好在登康的這所舊宅比較偏僻,附近只有幾戶人家,估計聽到了也不敢出來看。所以並沒引起注意。兩人拿著手電筒在附近找了半天,最後在樹林中看到有具死屍,穿著黑色衣服,眼睛圓睜,七孔流血,嘴張得很大,樣子非常恐怖。
“這應該就是你後媽請的那位降頭師,”於先生說,“趁附近沒人,你可以切下他的頭顱。製成域耶,有助於你修法和施降,到時候就不用設地壇了。”
域耶這東西鬼王對登康講過,是一種輔助修法的利器,其實和鬼王的那個橫死新娘的血肉甕一樣,只不過域耶頭骨更方便攜帶,總不能走到哪都抱著個陶土罐吧。但只有修法者的頭骨才能當做域耶用,極少數橫死的、怨氣大的屍體頭骨也可以,只是效果不佳。而降頭師的頭骨是最佳材料,很多降頭師都希望能有一顆這樣的域耶。
登康回去找出大砍刀,將此人的腦袋砍下來,又用兩把鐵鍬和於先生在樹林中挖了個淺坑,把此人的無頭屍體埋掉。
於先生老謀深算,他給登康出主意,讓他連夜離開舊宅,另找住處先躲起來,給他後媽造成一種已經被弄死的假象。至於那位倒黴的無頭降頭師,就不能管他了。
兩人離開泗務,在西南方向一個叫米那丹的小鎮落腳。他們把降頭師的腦袋放在樹林中,任由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