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榮再次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正跪在教堂之中。
她先是打量了自己這一雙纖細的手,接著就忍受著記憶灌腦的悶疼。
好半晌,她才抬頭看著那好似悲天憫人的耶穌,嘴角微微一扯。
原主汪華榮是被塵世遺棄的人。
和其餘的教徒一般,她也曾雙手捧著自己破碎的靈魂。
要用基督耶穌的聖語,去粘結那些雲散的幻象。
可是那青磚教堂的圓形尖頂,卻不能甄清歷史煙雲的幻象。
天堂的大門為誰而開?
這些她都不懂。
原主只能看到那闃立在城市邊緣的米國教堂。
她想,那或許是異域的王國儲藏金庫的密碼。
只能跟著那姿態莊嚴的傳教士,與穿黑衣服的修女,去尋找能夠讓她解脫的神。
可是,不行。
她沒有找到神,所以她只能自己做自己的神。
華榮無視身邊其他跪著的教徒,站起身,轉身一步步的朝教堂外走去。
華榮遮住弄下黑色的頭髮,一路上腳步很快的回到原主如今住的貧民窟。
她如今居住的甚至不是房屋。
而是一排一排,處於貧民窟的窯洞。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貧民窟房屋一個月需要五美分的租金。
而原主全身上下加起來就只有二十美分。
根本沒辦法租環境好一點兒的房屋。
只能租著五美分一個月的窯洞。
窯洞中非常暗,並沒有接電燈進來。
每個月的高昂電費,根本就不是原主人承受的。
華榮憑藉良好的視力,將窯洞中的物品看得一清二楚。
其中有簡單的鍋碗瓢盆。
然後就是一條不知用多少件舊衣裳縫成的地毯,以及一條勉強算保暖的舊棉被。
晃眼看去,這裡就是典型的賊進來都不知道偷什麼。
“汪,你在嗎?”
華榮聽到一個年輕充滿朝氣的男聲。
她走出去,就看到了站在窯洞口的男人。
金髮碧眼,笑容滿面。
個子很高,超過了一八五。
很普通的米國青年,不過在華榮眼中,他還是要更可愛一些。
非得讓華榮說,那麼就是這個青年臉上的笑容非常的治癒。
“傑森,你有事嗎?”
華榮開口這才發現自己聲音很清冷,又帶著一股子沙啞。
光聽這聲音,就能讓人致鬱。
傑森卻並不覺得,他遞過有些粗糙的手,將一個袋子給遞給華榮,
“這是我路過肯德基的時候買的炸雞,吃不完呢,你能幫我吃嗎?”
華榮沉默了一會兒,接過了那個袋子。
她知道,這買炸雞的錢,是傑森工作了一天的賺得錢買的。
單獨買來討好她的。
更不是吃不完才給她,純粹只是害怕華榮不接才會這麼說。
她對傑森道:“我想去公園走走,你能陪我嗎?”
“好呀!”
傑森撓著頭,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
他很喜歡這個華國女孩。
和平鴿在天上分飛,還有一些有多餘麵包的人在給它們餵食。
華榮和傑森只能遠遠站著,他們和那些人不一樣。
傑森好似知道華榮在想什麼,他輕聲道:“有朝一日,我們一定也會有多餘的麵包去喂這些和平鴿的。”
華榮:“我們認識這麼久,我好像從未跟你講過我的身世。”
傑森一聽眼睛微微一亮,難道汪是當他是朋友了?
他們找了一處椅子,並肩坐了下來。
華榮開啟袋子,將炸雞分為兩份。
遞了一份給傑森,傑森想要拒絕。
但是一看到華榮那清亮的眼睛,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接過吃了一口,吐了吐舌頭,“好像還沒有熱狗好吃。”
華榮嚐了一口,的確不好吃。
那熱狗是什麼味她不知道,不過這炸雞卻是冷透了的,還過鹹。
不過或許是太餓,又或許是不想糟蹋傑森一片心意。
華榮還是緩慢的,將這半隻炸雞給吃了下去。
這炸雞本來就小,沒有多大。
吃完之後,她有了些飽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