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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朱承治不回他,他死死的盯著車上垂下來的車簾子。從剛才到現在,那簾子到現在半點都沒有動靜, 若是換了平常的女眷, 這會恐怕裡頭早就已經哭罵開了。

他雙眼死死的盯著車簾子,不敢放開片刻, 生怕自己有半點的疏忽,裡頭的人就會飛走了。

“誰圍著我府上的女眷?”遠遠的傳來珠玉一樣的聲響,方英忍不住抬頭去看, 見著個穿著紅蟒服的人坐在棗紅馬上,往這邊而來。方英眼尖,瞧出馬上坐著的事何許人也。

下意識的就往朱承治身邊靠了靠。

馮懷馳馬近了,那些侍衛見他蟒服加身,騎著高頭大馬,知道他非一般人物。不由自主的,向後稍稍退了些。

馮懷靠的近了,似乎這才發現帶頭的人是誰,他翻身下馬,撩起曳撒下襬,衝朱承治跪下,“奴婢拜見太子。”

聲音朗朗如玉,在靜寂中格外清晰。剎那間,四周死了一樣,緩了半刻,四周的人紛紛都跪了下來。

朱承治冷眼瞧著地上跪著的人,半點不言語。

地上跪著的事西廠督主,若是以往,他怎麼也會給幾分薄面,但現在他只是冷冷的盯著地上跪伏的人。

太子沒有叫起,那麼就只能跪在地上不能起來。這個天兒,說是過年了,但離開春還早。地上凍得硬邦邦的,人若是跪在那兒不動,時間一長,就會凍僵了。

朱承治將目光從馮懷身上移開,轉到那邊的馬車上。馬車到了現在依然沒有動靜。越是沒有動靜,越就有古怪。他親自下了馬,大步流星直接往馬車而去。

“殿下且慢,車內是奴婢的女眷,殿下大庭廣眾之下這般……恐怕不妥。”馮懷身量不合時宜的在身後響起。

朱承治眼角輕微抽動了兩下,他揚起唇角,“廠公曾經和孤說過,你從來沒有任何妻妾?”他上揚的唇角里蘊含莫大的惡意,“現在又來和孤說是你的女眷?”

那金玉一樣的聲音飄揚在寒風裡,“這是奴婢下江南的時候遇上的,算不上欺騙殿下。”

朱承治沒了和他鬥氣的心思,上前大步,一把掀開厚重的棉簾子。一掀開,裡頭的暖熱撲面而來,馨香暖熱的空氣撫在他的面上。

裡頭女子安坐,她著婦人的平常打扮,嶄新的鬥牛緞子女衣,下面配條挑金馬面裙。她坐在裡頭,一張嫣紅小嘴張了張,她瞧清楚了面前站著的年輕男人,眉頭一皺,揚起袖子來。琵琶袖遮了她半邊的臉,眉睫垂下,遮掩去了眼裡的光芒。只餘下冷漠不耐的模樣。

朱承治渾身僵硬,他手僵持在那裡,耳朵裡血流轟轟作響,一股腦的全部衝上頭顱,心頭間百般滋味一塊兒湧上來,將他整個的沒頂,幾乎不能呼吸,但他卻享受這窒息般的感受。

過了幾拍,冰冷的,泛著點畜生的腥臭的空氣終於重新吸入鼻腔。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兩回,嘴唇顫抖著,伸手去扣她的手腕。

那琵琶袖終於肯垂下來了,卻露出一張冷漠的臉,“你是誰?”

朱承治一愣,旋即他驚慌失措的轉頭去看馮懷,“怎麼回事!”

馮懷跪伏在地不動,也沒有回答他。

朱承治再也不管那麼多,伸手拽她,那纖細如玉的腕子扛不住他那個力道,半個身子都險些被拖出去。

“大庭廣眾的,你是想要怎麼地?!”女聲一下拔高了三四分,那雙嫵媚的眼似笑非笑的斜睨他。

他鬆了力道,寶馨使勁把自己的手往回抽,卻扛不住他的力道。他看似放鬆了力氣,卻始終虛虛的圈在她的腕骨上,怎麼也不肯鬆開。

這麼場鬧劇,不能持續到巡邏計程車兵跑過來。方英壯了膽子,到自個揚起脖子都不能仰望到的大太監,放下身段,低聲下氣道,“廠公,太子爺今個出來,您看……”

太子的臉面不僅僅是自個的臉面,而且還是皇家的臉面。哪怕皇爺再不喜歡這個太子,但是隻要太子在這個位置上一天,他就會維持這份臉面。太子的罪名不會找,到時候明面上自然一股腦的推到別人身上。

到時候頂鍋的,指不定就是他這位西廠廠公了。

這道理,方英覺得馮懷不可能不明白。都坐到這位子上,要是連這個都看不透,就白搭了這幅心腸。

果然馮懷從地上抬頭,他的目光沒有半絲感情,一眼瞥來,叫方英心肝忍不住發顫,“那你去請太子爺放我起來罷。”

人跪那兒也不是個事,何況太子還是跑到馮懷女眷那兒,鬧出去了,還真難看。方英一路小跑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