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自己的責任，選擇當一個膽小鬼？”伴隨著焦躁的踱步聲，依舊沒有得到哈利半點答覆的斯內普再次變得怒氣衝衝。

住嘴！什麼見鬼的責任！我不在乎！我看夠了！我要擺脫掉，我要結束掉一切，我再也不會在乎——！哈利腦袋裡的高聲尖叫嗓門大得讓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裂了。可即使這樣，他也依然在自己的腦袋裡厲聲叫著。

只是光在自己腦袋裡尖叫也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怒氣了。慢慢地，很慢很慢地，哈利坐了起來，這時的他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更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活著，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有生命的軀體。可他寧願這具身體已沒有了生命，毫無生氣。他渴求著死亡。

“我——不——是——膽——小——鬼——！”轉過頭，哈利看著身影像只大蝙蝠一樣踱著步子的斯內普，看著他在身後拂動的黑袍，看著他隱藏下的焦躁，看著他轉瞬即逝的喜悅，盯著他漆黑空洞的雙眸。突然覺得自己想跑，想跑到更深的黑暗去，只要能夠不再看到那張可惡的尖酸刻薄的臉。

“那就證明給我看！”斯內普神情很平靜，可他的語氣有些顫抖。是因為害怕也是因為喜悅。

他在賭，對，沒錯，他，西弗勒斯？斯內普正在進行一場賭博，一場賭上自己一切的賭博。現在的他看不到結果，不知道到底自己會贏還是會輸。但哈利的開口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

“我不需要證明給你看！”哈利怒聲尖叫道，他真想衝上去猛揍斯內普一頓，打爛斯內普那副隱含著希望和喜悅的臉，搖晃他，打傷他，讓他也感受一下自己承受的痛苦。

“不需要證明還是不敢證明？大名鼎鼎的波特害怕證明自己是個膽小鬼這倒是個不錯的新聞。”斯內普薄薄的嘴唇扭動著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容，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哈利，繼續說，“‘有時候你必須考慮比自身安全更多的東西！有時候你必須考慮更偉大的利益！這是戰爭！’還記得這是誰說的話麼？”

“也許這幾年被美好家庭生活寵壞的任性的救世之星已經忘了……”斯內普輕蔑地瞥著哈利說，他嘴角的譏笑更大了。

“不要用我說過的話來教訓我——！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從來沒有……”哈利咆哮著，彷彿想把自己的一切憎恨都吼進斯內普的心裡，“但那一切都不包括烙上這個印記、服從伏地魔和親吻他噁心的衣袍……”

46、第　46　章　。。。

“看看這個標記，看看……它……”哈利憤怒中撩開衣袖抗議地揮著自己的胳膊，向斯內普展示著那個噁心、醜陋的標記。他想讓斯內普內疚，他想讓斯內普後悔，他不想讓斯內普用那種嘲諷的模樣看著自己。

斯內普的譏笑就像鑽子似的鑽進他的心裡，在他心裡鑽了一個大洞，讓他疼痛不已，提醒著自己之前受了什麼罪。伏地魔的鑽心咒、阿瓦達、奪魄咒只是給自己身體上造成一點兒的疼痛，那一點都不可怕，自己可以忍受。可斯內普為了保護他，擅自替他做的決定，他沒法接受……

斯內普的目光退縮了，他的譏笑收斂了，他臉上的血色也褪乾淨了。哈利的目的達到了，可哈利看著斯內普心裡卻產生了一絲懊悔。為了不讓那絲懊悔成長，哈利撇過頭，不再看斯內普，語氣冷冰冰的，平靜地說，“你不瞭解我的感受。你站在那裡——你——”

“波特，你被烙上標記幾乎是我的錯——但你也不要忘了，黑魔王想讓你加入食死徒的那份執著是前所未有的——”斯內普閃爍的眼神不敢正面直視哈利手臂上不如之前漆黑，可也仍舊清晰的醜陋標記。他只敢用眼角的餘光瞥著那個標記，然後心痛不已。從那個時候開始，一抹揮之不去的負罪感始終頑固地縈繞在他的心頭。

“這不是你和阿不思的目的麼？讓我親吻伏地魔的衣袍、讓我烙上標記、讓我……成為食死徒……和你一樣做……”哈利緊緊地摁住了自己的左臂，他的指甲嵌進了自己的肉裡，刻出了一個個怨恨的印記。

“一向喜歡自命不凡的波特，嗯？”斯內普強迫自己面對著哈利，面對著哈利手臂上的標記，冷笑著開口了，“你既不特殊也不重要，不用你去弄清楚黑魔王對他的食死徒說什麼。”

“記住，那從前是我的工作，現在依然是我的工作。”

“那我算是什麼？被帶到這裡來是為了當成你討好伏地魔的工具？”強烈的憤怒猛地躍上心頭，哈利轉過頭怒瞪著斯內普，提高嗓門有力地說。

哈利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斯內普說的都是真的，那自己就是個笑話。本該接受烙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