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一張驅毒,一張補氣血,分別讓丫鬟拿去抓藥,自己則放輕腳步退了出去,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蕭楊撫著落瑤的臉龐,在她耳邊低低地說話,柳仲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輕輕搖了搖頭,這個妖皇,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對他的夫人細心備至,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服用洗心丹呢?柳仲想不通。
躺在床上的落瑤皺著眉翻了個身,蕭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朦朦朧朧間,落瑤似乎聽到他在說:“一切都會過去。”
她只覺得好累,一切真的都會過去嗎?
她沒有信心。
不管是否會過去,都讓一切都在這裡停止吧。
——
清亁天,耀清宮外的蓮花池邊,程譽與梵谷、弗止在一方小桌旁,呈三邊會談之勢。
弗止先是把那天遇到蕭楊的事情跟他們說了說,提到落瑤體內宿著妖后的一縷魂魄時,程譽驚得捂住了嘴巴。
號稱清亁天第一風流公子的梵谷把他那好看的眉頭擰成兩股麻花。
四周一陣寂靜。
程譽首先打破了沉默:“兩位神君,如今這事,可如何是好,天君已經連續四日未出現,兩位神君做的木偶傀儡雖然精細絕妙,可是時間一長,難免露出端倪,只怕到時候首先倒黴的,就是小仙我。小仙這幾日就像鯁在喉的魚刺,想上上不得,想下下不去,還望兩位神君能給小仙指條明路。”
弗止撫著青花瓷杯口,“明路就是,讓寧仁與蕭楊再幹一架,把他兒子救出來。”
程譽本來眼底裡還有一丁點希望,聞言,又一點點暗淡下來。
梵谷舒展了他的眉毛,用扇柄敲了一下桌面,眼前似乎已經浮現兩族尊上鬥得風雲變色的場面,“說起幾萬年前的那場族架,那時候,我還在孃胎裡未來得及看,這次可不能錯過了。”
……
程譽這下有如徹底蔫了的茄子。
弗止好笑地看了程譽一眼,說道:“你也不必如此消極,照我看,祁遠暫時不會有危險。”
程譽忙豎起耳朵。
弗止似有似無地瞄了一喝空了的茶水,程譽識大體地給他倒上一杯耀清宮壓箱底的千年銀針,弗止抿了口,才說道:“我這麼說,自然是有根據的,前幾日我一直在不死湖等一個人。”
梵谷眼裡光華一轉,“蕭楊?”
弗止點點頭。
程譽:“神君剛才說等,您如何覺得他會回去?”
弗止:“蕭楊其人雖然手段狠辣血腥,但是心細如髮,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從蠻荒的一個無名小卒成為一界之皇的原因。他沉睡幾萬年,自然有諸多疑問,肯定會從這一切的源頭查起。也就是,不死湖。”
梵谷點點頭。
程譽:“神君如何覺得他不會對天君做什麼?”
弗止修長的手指捏著茶杯口,輕輕晃著裡面的茶水,“這個嘛,因為祁遠對他而言,活著比死了更重要。他既然知道祁遠的身份不同尋常,自然更不會對他怎麼樣,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當做要挾寧仁的籌碼。”
程譽的臉色有點發白:“神君是說……”
弗止反應過來眼前這位是放眼六界對祁遠最死忠的仙官,想著說幾句話來安慰他:“哦,我說的也不一定作數,畢竟我同蕭楊也算舊識,依他的做派,寧可殺了祁遠也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因為,他一向只找最快捷的方法。”
話剛說完,程譽的臉色更白了。
梵谷有點看不過去,插嘴說道:“程譽你也別急,讓祁遠和落瑤孤零零地呆在妖族,我們定是瞧不下去的。”
程譽一顆小心肝在這裡七上八下了半天,終於聽到一句讓人踏實的話,暗淡的雙眼重新煥發出神採,炯炯地看著梵谷。
弗止也挑眉看向梵谷。
梵谷君咳了一聲,道:“或者我們可以派個人過去瞧瞧,不過妖族那地方,我不大熟,而且這樣的事情麼,總是講個尊卑有序,不知弗止神君覺得如何?”
弗止淡淡說道:“既然要談尊卑,我的年紀比你大了好幾輪,你叫我一聲祖宗,我就去。”弗止是正兒八經的上古神,他上戰場殺妖的時候,梵谷還未生出來,喚他一聲祖宗,並不是佔他便宜。
梵谷扯了扯嘴角,雖然兩個人實際年紀相差很大,但是弗止的相貌根本就看不出是個老神仙,讓梵谷喚他一聲祖宗,他覺得臉面上有點過不去。
在心裡暗罵了句老刺蝟,笑了一聲,說道:“您老人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