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珏出來的時候,邵鳴笙已經在相國府花園的涼亭裡坐著。
著一身紫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盤龍,腰間同色白玉腰帶,上掛白玉玲瓏腰佩。
他正在飲酒,目光落在那池中的蓮花,寧靜幽深,似乎看得入神,又似乎在想什麼事。
雨水不斷落下,池水中的蓮花,很是嬌弱,讓人擔心,下一刻就會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
身邊有幾個美貌侍女侍候著,馮氏也隨侍在一旁。
“陛下,你來了。”蕭清珏走過去,看了馮氏一眼,就朝邵鳴笙行了一個禮。
邵鳴笙讓他平身,蕭清珏立刻不客氣地坐在他的對面。
馮氏心裡冷哼,面上卻笑靨如花:“皇上,相國來了,妾身就下去給皇上準備一些瓜果。”
邵鳴笙點頭。
待馮氏帶著丫鬟們下去後,邵鳴笙才笑道:“你這個夫人倒是不錯,朕也明白,為什麼你當年堅持要娶她做夫人。”
蕭清珏面色不變,語氣卻是波瀾不驚,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有著禁慾的魅色:
“當初陛下雖然是太子,可是這二等世家卻大多偏向其餘幾位王爺,而馮家是一等國公府,這等功勳世家,必須站在陛下這邊。可是為了不得罪三大家,這馮家之女,只能嫁給微臣。”
在邵鳴笙未登基之前,蕭清珏就已經是他的人。
不過,為了不引起凌王這等擁有狼子野心之人的覬覦,兩人都是私底下來往。
“可是,當初是你自己,選擇了馮氏。”
四大家之女,是蕭清珏親定了馮氏。
蕭清珏唇角涼薄勾起,臉上笑意不減,卻讓人能夠感受到,他心底的冷漠:“娶誰都一樣。”
都不是自己愛的,既然如此,娶誰有什麼區別?
邵鳴笙沒有糾結這個話題,似乎想開口說什麼,結果目光就微微一凝。隨即一雙清眸中,就帶了淺淺笑意。
蕭清珏背脊微微一僵,慢慢回頭,就看到了緩緩行來的女子。
離寞為她撐著一把油紙傘,讓那些雨水,不會淋在她的身上。
粉面丹唇,眼睛朦朧,讓人看不太清她心中的想法,偶爾光波流轉,似語還羞。
雨水很大,有一絲朦朧的雨霧在她身邊凝聚,她只著白色蘇繡月華錦衫,露出的手腕上,戴著白色的玉鐲,襯得那手,冰肌玉骨。
她走進亭子,離寞為她將披著的披風取下。
隨即她上前一步,輕輕福身:“民女參見陛下。”
邵鳴笙站起身,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傾城姑娘,不必多禮。”
蘇傾城臉上笑意不減,頰上卻染上了紅暈,看了邵鳴笙一眼,似是羞澀地退了一步,掙脫開他的手。
“陛下……”
邵鳴笙姿態嫻然,只含笑看著她,那雙眸中的溫柔,似是要溢位來一般。
蘇傾城身體微冷,如果不是明擺邵鳴笙目的,她定會相信這個男子,對她是有些憐惜的。
“陛下,還是請傾城姑娘坐下吧。”
邵鳴笙看了蕭清珏一眼,眸中閃過什麼,便親自為蘇傾城,將石凳之上的灰塵揩去。
蘇傾城眼眸微微垂著,上前拿出錦帕:“陛下,傾城……哎呀……”
蘇傾城搶著要親自動手,結果卻不小心碰到了邵鳴笙的手,他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傾城姑娘,不必與朕客氣。”
說著,竟是不放開她,然後拉著她,坐了下來。
蘇傾城紅著臉,任由他牽著坐下。
只是,她渾身,卻更冷了,他的手如同那一夜為她穿鞋時一般,冰冷、刺骨。
她突然有些懷念昨晚容嵩堯的那個懷抱,哪怕他的身上雨水滴落,可是在他的懷中,她感覺到了溫暖。
蕭清珏臉色有些沉,看著蘇傾城發呆,心裡更是沉了幾分。
“陛下今日來此。所謂何事兒?”
邵鳴笙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柔荑,這才笑道:“蕭愛卿難道不知?”
蕭清珏桌子下面的手輕輕握了握,又鬆開,目光滑過垂眸的蘇傾城:“這自然得看蘇姑娘的意思了。”
蘇傾城抬頭,今天第一次看向他,依舊如初見般的邪魅,只是如今再看,似乎能夠看到他心底那顆,毫無溫度的心。
她淺淺一笑,心中真的已經沒有波瀾了,或者說,所有的眷戀,都被昨晚那雨給帶走了。
而昨晚,有另一個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