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陛下之言猶重,若將軍屬意何職,當可向陛下名言,以陛下對將軍之恩寵,定不會讓將軍失望。”
“但……學生斗膽問一句,將軍欲在京留上多久?”
趙石道:“在外征戰日久,我有些累了,想在京中多留些時日,不過,也不好說,前方戰事頻仍,若有變故……誰又能說得準呢。”
陸敖想了想,拱手道:“既如此,將軍又何必多慮,靜等朝廷下旨便了,不願的,上書固辭,願意的,便接下來,難道將軍之功,還能有人抹殺不成?而以將軍之能,又有什麼職位能難得住將軍?”
“再者說來,只要有將軍坐鎮京師,便可安大秦上下之心矣。”
這些話出口,裡面的味道便深刻的多了,也足足顯示出了這位宮中出身,寄居香侯府的女人的見識。
顯然,這又是一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
趙石手指不由自主的開始敲起了桌案,思索了一會兒,這女子顯然走的是正經的文人路數,說起話來,藏鋒露尾,從不願明明白白的表明自己的意思,還得趙石自己去琢磨。
要不文人怎麼就老是說著,君即擇臣,臣亦擇君呢,這不,不經意間,這位女子便小小的反擊了一下。
不過,現在趙石的城府,已經非是當年可比,只是在腦海中轉了轉,便明白了女人話中未盡之意。
一個呢,大將軍滅夏回京,功勞擺在那裡,朝廷如何封賞,是朝廷的事情,不用自尋煩惱。
二來呢,又點明瞭,大將軍這裡實是進退自如,不必過於糾結其他。
三來呢,朝野內外,也需要大將軍在京坐鎮,這麼一來,亦不怕在京日久,又任了什麼不合適的職位,以致將來聲望大減。
四來呢,也暗示面聖的機會多多,不如開誠佈公的與陛下相談一番,也好能知道陛下心意……
這麼一說,之前她問的那句重要性便凸顯了出來,這是在基於大將軍不甘寂寞,還待領兵沙場,卻要在京裡蟄伏數載的預期上,而來的建議。
幾句話間,也將趙石的處境,分析的分外明瞭。
趙石這幾日來的思慮,也一下便清晰了起來,這就是幕僚們的作用,並非能決定東主最後的去向,但卻能明顯影響東主的判斷。
趙石的處境並不艱難,和幾年前相比,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其實也正因如此,選擇太多,反而讓人無法輕易選擇。
這一席話,卻正中關節之處。
半晌過後,趙石不由撫掌一笑,“難得……若是願意,不如在府中常駐,至於是什麼職位,有什麼酬答,過後再來安排……若是覺得外府頗有不便,那麼就居於內宅,府中還有幾位先生,各有才學,過後便可一一相見,若你還有什麼需要,儘管直言。”
這是最好的褒獎了,陸敖心中大喜,不過卻還故作矜持狀,起身拱手為禮,“學生素好清靜,也好冶遊,不知……”
文人身上的毛病,趙石見的多了,乾脆的道:“此非大事,我這府中,沒那麼多的規矩,但你既然入幕於府中,定要記得,府中生活優渥無疑,我這人也從來虧待有才幹之人,但我即可予之,便可奪之……”
說到這裡,趙石頓了頓,目光落在陸敖身上,一瞬間,便充滿了威嚴和壓迫,“你出身宮內,又在香侯府呆過,你之後便為興國公府幕僚,在大將軍衙署任職,其餘人等,交通往來,便要謹慎,若有不對,怕是沒什麼人能護得住你。”
這一次,陸敖的目光和趙石碰一下,立即挪了開去,心中也是涼了涼,這才省起,大將軍趙石不是旁人,這絕對是世間有數可怕的人物之一,而她又是一個女子,怕是今日一入興國公府,將來便是興國公府的人了,再想有清閒愜意的日子,恐怕……
不過心中凜然之餘,她也明白,既然得了大將軍趙石這一番話,那麼將來在興國公府中,定然要受到重用,不由心中又是雀躍非常。
她到底是年輕女子,有些話已經憋在心裡已久,這個時候,卻試探的問了出來,“學生謹記將軍教誨,今後不敢或忘,只是學生斗膽再問一句,聽聞之前府中有兩位先生,乃南先生所薦,如今已經出府別去,不知這兩位先生觸犯了哪條?”
這就是女人的八卦了,和她其實關係不大,趙石嘴角翹了翹,不過還是答道:“那兩位才幹也有,但往來人等太雜,在府中待著不合適,所以便辭了出去,也好過日後在府中搬弄是非,這個你要引以為鑑才好……”
說到這裡,趙石也是一陣牙疼,眼前這位是個女子,往來的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