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矣,來,為將軍之勞苦,為先賢之餘烈,飲勝。”
趙石心裡品咂一圈,覺著味道不怎麼對,但他已經敏銳的感覺到,沒有大軍在側,跟這位老大人言語相爭,實在是愚蠢之極,想要激怒其人,沒準先惱起來的會是自己,不如老老實實飲酒吃菜,見招拆招來的好些。
實際上,這樣的心思一起,已經是落了下風,不過也沒辦法,誰讓他胸中墨水確實不多呢,那些靠著小聰明,能夠侃侃而談,駁得朝中那些飽學之人啞口無言的故事,到底只是臆想而已。
將軍們多數時候被讀書人所壓制,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在朝堂上,想靠著嘴皮子贏得這些朝中文臣,試想一下,那還是武將嗎?他還有多少精力用於領兵作戰?
這是一個無解的命題,實際上也註定了大部分武將們的命運,在朝中爭不贏文臣,在權勢上,自然處於文人之下,許多時候,人們會歸罪於君王和文人之奸狡,甚或於儒家之學,但根本之處,卻還在於文武立身根本不同罷了。
文人領兵,自不待言,武將到了朝堂之上,缺陷也同樣明顯,最理想的狀態,還是文人治政,武人領兵,井水不犯河水。
事實上,這就像胡人智謀之士想的,胡人牧馬,漢人耕田,平安相處一樣的不切實際,若是那般,天下又怎會有那麼多的紛爭,世間卻也少了多少的顏色?
回到正題,這樣的情形,並不值得奇怪,但話說回來了,言語之爭,或許會有損於其威望,但卻無法動搖其權勢。
而趙石其人行事,從來都有著明確的目的,偏離目的的無謂之爭,從來不會太過放在他的眼內,在這個上面,他的進攻意識是無比強烈的,為了達到目的,他的手段,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是他的本性,幾乎從來不曾變過。
所以,之後相談,趙石開口的次數眼瞅著便少了下來,他這裡已經打定主意,要看看李圃到底要做些什麼文章出來。
露巧不如藏拙,既然試探不出來,也就算了,還怕對方如此鄭重其事的相邀而來,會這麼一直雲山霧繞下去?
這般一來,宴席之上的氣氛卻是漸漸融洽了起來。
不論誰人敬酒,趙石都是酒到杯乾,痛快無比。
曾經有著好茶不如好酒的名聲的大將軍,喝起酒來之生猛,一點不比他在戰場上的驕人戰績差上一分半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喝了不知多少的趙石,只是臉膛微紅,其他別無一絲異處,但再瞅李家子弟,各個喝的已是滿臉通紅,各個皆道,這位大將軍的酒量,果然名不虛傳。
此時廳中輕歌曼舞,一群李府歌姬身著綵衣,伴著絲竹之聲,翩然來去,各個身姿曼妙,柔若撫柳,姣好的面容在如雲飛袖之間,若隱若現。
不過看在趙石眼中,他卻只知道,這舞的好像是鵲橋會,穿白衣的那個就是織女了,其他的,說不上什麼感覺,只是覺著,李府的歌姬美則美矣,歌舞好像……也是不錯,但比起自己府中那些異域美人來,卻差了許多的風情,過於莊重了些。
不管怎麼說,到底是存了比較之心,在心裡胡亂的品評著。
實際上,李府這些歌舞姬,能歌善舞之外,琴棋書畫皆有涉獵,放之於外間,一個才女的名聲,幾乎是鐵定的,他府中那些異域女子,熱情奔放不假,但各個出身卑微,生活過的也是顛沛流離,哪裡能和自小養在李府中的這些女子相比?
看著看著,趙石不禁惡意的想,若是這裡也有個女刺客藏身於其間,行刺於他也就罷了,若是欲給老李來上一刀,自己是救還是不救呢?
想到這裡,心裡不由暗笑,按照機率來說,自己在長安這些年,立下兩次擁立之功,抄家無數,論起結仇來,李圃是拍馬也趕不上自己,嗯,回去之後還是得讓府中人等小心些,別弄了犯官家眷入府才好。
胡思亂想間,卻還不忘舉杯,向著對面的李吉示意,自己則先是一揚脖,將就灌下了肚囊,見李吉飲了,才笑著點頭。
李吉此時早已喝的差不多了,只覺胸中翻騰不休,腦袋也有些發沉,心裡惱火的想,果然不能和這些武夫同桌而飲,不然的話,吃虧的肯定不是這些身強體壯的傢伙。
說起來,在李府正廳宴飲賓客的時候並不多,年關前後,每年會有一兩次,多是宴請與李家親近的朝臣故舊,平日裡,則一年下來,也見不到一回。
而這一次,只邀宴一人,情形已經極為特殊,更特殊的是,這位的身份地位,皆不下於同門下平章事李圃,當他舉杯敬酒之時,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