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便也並不在外間喧譁吵嚷。
這時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卻是驚了老頭一下,門房一響,看見頗為狼狽地李安推門走了進來,老頭到嘴邊的話也就嚥了下去。
這個李安年紀小,身子骨單薄,心思不活絡不說,嘴巴也笨的很,這樣一個人在下人裡自然也就受欺負,平日裡受盡了捉弄,苦活累活還都是他的,估計這會外面地幾個傢伙就讓他自個兒站門兒去了,這些下賤之人中饒是如此,官場之上還能好了,少爺脫了他那身官衣,也不定是什麼壞事。
老頭想到這裡,已是索然無味,雞蛋也吃不下去了,酒也不想喝了,更沒那個心思卻罵外面的幾個小兔崽子,這些傢伙眼眶子小,也就配在門房呆一輩子,罵他們都是多餘。
他們就沒看出李安這小子讀過書,被他們欺負了也不去告狀含冤,更不跟他們糾纏,髒活累活幹起來更是毫無怨言,看上去像塊木頭,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穩重成這樣,只要稍微有個像樣些的機會,能是他們這些小兔崽子比的了的?
現在欺負人是一時的痛快,過後被人踩在腳底下了,才後悔今天所作所為,那又有個屁用?
果然,小夥子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臉色雖然凍地確青,但還是顫顫的站直了身子,卻將手裡保護的好好的門貼遞了過來,“李老,門外有人求見老爺。”
老頭接過來,也不看內容,他不識字,只是看了看門貼的外表,很是平常的一封白貼,說明主人沒有官身,既然遞了門貼,說明也不是親戚,老頭把帖子往桌子上一扔,窮書生上門打秋風?還是來應幕的?不過不管了,這人也是的,也不去打聽一下,如今李府是個什麼情形,哪裡還有這個閒心?
也懶地問來人地名姓,剛想開口讓李安將人打發了,李安卻是開了口,“李老,這人恐怕得見見。”
“哦?你認識?”老頭這年紀雖大,但腦子卻不笨,這個李安斷不會收人的門包兒地,滿長安也沒這個規矩,那自然是李安認得的人了,不過這個李安平時悶頭悶腦的,寡言少語,一棍子都悶不出個屁來的人。這時說話一定是有些因由的了。
“不認得,不過身上有貴氣……”李安臉色不變,垂著頭說了一句。
李老頭咧開嘴笑了,牙上沾著蛋黃,看上去看不怎麼好看,不過卻透出一股特有地親切味道,“那還等什麼?你去回稟老爺,我這就去迎迎。嘿嘿,有貴氣,說的好,要是能給咱們府裡沾上些,那就更好了,還愣著幹什麼?去呀……”
李安愣了愣,到沒想到這位老爺子也不自己看看問問,就已經信了他的。不過隨即便道,“帖子。”
“呃,給你,給你,一個好好的少年人。說話怎麼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冒?要是多說幾句,外面的那些兔崽子還敢欺負你……”
李安年輕的臉上有了幾許波動,但卻還是一言未發,結過帖子轉身離去。
李老頭嘮叨了幾句。也覺著沒什麼意思,若是擱在年輕的時候,遇到這麼個悶葫蘆,先就抽他幾巴掌,再拿酒將其灌在半死,然後看看他還是不是這個半死不活地樣子?但現在老了,什麼事情也都看開了,這個少年人是不是池中之物他也懶的理會。
吱呀一聲。李府硃紅色的大門旁邊的偏門打了開來,李老頭領著兩個小廝走了出來。
當看清楚眼前的三個人之後,李老頭眼睛卻是一眯,當先站著的是一位年輕公子,帶著寶藍色的書生巾,但身上卻厚厚裹著一層皮裘,連腳底都遮的嚴嚴實實地,看見這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說書生不像書生。說富家公子不像富家公子的,跟在李老頭身後的兩個小廝愣了愣。但仔細看了看對方身上這件毛光水滑,一看就知道是整張皮剝下來鞣製而成的皮裘,神色間立即便恭謹了不少。
但李老頭看地可不是這些,少年公子臉色有些蒼白,便是穿著厚厚的皮裘身子還是有些瑟瑟發抖,但一雙黑幽幽的眸子轉動之間,卻透出一股睿智和從容的氣度。
再瞅瞅他身後跟著地兩個健壯漢子,雖是恭謹的低著頭,但都是手腳粗壯,身板硬扎,雖是穿著青衣小帽,乍看上去也就是兩個家人,但老頭子一眼便從他們的站姿上看出這兩個人肯定是行伍出身,那股子只有不知殺過多少人,見過多少血才會擁有的隱而不露的殺氣老頭子是再熟悉不過了。
“老人家,冒昧登門,侍郎大人可是不願召見?”聲音清朗悅耳,讓人不自覺間便生親近之心。
雖是不知對方來歷,但李老頭這時哪裡再敢怠慢,“公子快裡面請,可別凍著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