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沒有沈芊,大周軍隊照樣能贏的意思,簡直是全盤否定了沈芊的所有作為。
站在後面的蕊紅聽完這些話,真真是氣得眼眶發紅、渾身發抖!姑娘因為大戰不眠不休地研究武器的時候,這群出生顯貴的小姐們在哪裡?姑娘跟著陛下親上前線與敵軍不過一溝之隔的時候,這群大家閨秀又在哪裡?如今天下安定了,用不上姑娘了,這群所謂的貴女倒是一個兩個都出來了,嘴皮子一翻就妄圖顛倒黑白。人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蕊紅氣得幾乎厥過去,安王太妃卻眸光一亮,顯然是從宋睦和的話中,捕捉到了對付沈芊的好方法。口舌之利,勝於刀斧,既然這沈家女最大的依仗是戰功,那便想辦法抹去她這些功勞!
沈芊不知道在場諸人都抱著怎樣的想法,她聽完了宋睦和的話,沒有感覺到委屈,卻感覺到極大的憤怒,她強壓住怒意,再次問了一句:“火器能讓戰爭更快結束,能少死很多人,即便如此,你也不肯……”
“一切都該由陛下定奪。”宋睦和打斷了沈芊的問話。
沈芊的心火一下子就拱了上來,她神情肅然地看著宋睦和,毫不留情地開口:“我本以為依照你這樣的出身、教養、學識,眼裡能看到的應該遠不止內宅那點伎倆,但很遺憾,原來在你的眼中,十萬大周百姓,數萬大周精兵,都比不上你自己的淑女名聲,很好,一個很自鳴得意的利己主義者!”
沈芊這話一出口,宋睦和就白著臉退了一步,她攢著手,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之中。
“在來到這裡之前,我曾聽人說過一句話,不過我想宋小姐大概是不會認同的。”沈芊微嘲地瞥了宋睦和一眼,這才轉而看向大長公主和安王太妃的方向,“臣女聽過的這句話,叫作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然而,臣女卻覺得,天下興亡,匹夫匹婦皆有責!”
“說得好!”一直沒說話的大長公主忽然撫掌而笑,“天下興亡,匹夫匹婦之責也!這話說得妙,沈姑娘果然不愧是胸懷天下之人。”
沈芊聽到大長公主這麼誇,便立刻地朝她行了禮,謙遜道:“臣女逾越了,若論胸懷天下,保家衛國,英國公才是天下楷模。”
沈芊這話既誇了為國捐軀的老英國公,也誇了帶兵抗敵的小英國公,自然很得大長公主的心。她招了招手,示意沈芊到她身邊來,沈芊順從地走過去之後,大長公主便拉住了她的手,露出了慈祥中帶著懷念的神情:“京城之戰前夕,駙馬便曾同本宮說,英國公府世代忠烈,滿門豪傑,他雖不比先祖英勇神武,但也必要死守於城門之下,與大周社稷共存亡!他最後……也算是做到了。”
大長公主一聲嘆息,神色之中帶著明顯的感傷。沈芊聞言,低聲安慰:“如今山河猶在,國泰民安,國公爺在天之靈,必也能心安了。”
雖然英國公已經戰死兩年多,大長公主的哀痛之情也漸漸地被時間撫平了。但沈芊忽然說出這麼戳人的一句話,大長公主的眼眶還是不受控制地紅了。她強笑著拿巾帕掩了掩:“一說起這些,本宮就……真是失態……”
沈芊最是見不得這種天人永隔的場景,朱夫人如是,大長公主亦如是。只是大長公主在人前從來都表現的尊貴顯赫,所以大家常常會忘記,她也是這場戰爭的受害者,是烈士遺孀。
“是臣女的不是,不該提這些傷心之事。”沈芊忙道歉。
大長公主卻再次拍了拍她的手,用一種看小輩的溫和目光看著她:“不是你的錯,本宮反而要多謝你,如果沒有你,這場戰事恐怕不能這麼快便結束,那駙馬他……怕也長久都不能安息了。”
沈芊隱隱覺得大長公主對她的態度好像有些變了,雖然大長公主一直是在站在她這邊的,但之前還是有著明顯的疏離的,現下卻感覺親近了很多。
大長公主對沈芊的親切,和她最後說的那段話,簡直是明晃晃地在打宋睦和的臉!宋睦和到底還是年幼,被大長公主這樣當眾打臉,她終於還是撐不住,眼眶通紅地退了一步,若非身側的侍女快速扶住她,她甚至可能直接暈倒。
安王太妃雖然有些惱怒宋睦和連個民女都贏不了,還把自己的身份拉低到去和這民女當眾吵鬧——但宋睦和畢竟是宋家的女兒,人被宋家送到她手裡,如果鬧出了什麼難看的事,她也不好同布政使大人交代。
安王太妃一邊用眼神示意侍女將宋睦和扶回座位,一邊朝著眾人道:“好了好了,哀家今日辦的可是賞花宴,一直互相出謎題,可不應今兒的景。”
安王太妃這麼說,眾人自然很給面子地笑著應聲,一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