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也立馬像燙了一樣鬆開禁錮嶽淡然的手。
嶽淡然靠在樹上呆愣了三個深呼吸,混亂中只看了歐陽維一眼,太子殿下面上雖笑的春風般和善,她卻還是從那似乎淺顯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沉的內涵。
不知怎的,被他看上一眼,明明是受害者的她竟心中慚愧,不覺中就低下頭隱藏羞紅的臉。
用吳梅景的話講,嶽淡然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她同歐陽維相處幾年,對太子殿下一些掩飾真心的小動作早就一手掌握。驚鴻一瞥的剎那,嶽淡然準確捕捉到歐陽維嘴角眉間的鄙夷之氣,如同每一次對練時,他打落她手中不實的劍後的凌駕挑釁。
太子殿下跳到地上,繞到嶽思卿的身邊將她半扶半抱接下馬,攜佳人邁著款步走上前,不等眼前一對男女恭敬施禮,就笑著先開口解釋,“本打算甩開那些人,沒想到一個不小心闖迷了路。”
嶽思凡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心裡想的是:太子殿下侍衛們圍追堵截的能力是何等高超,被輕易甩開,只會是體諒主子心情的刻意成全。瞧這對狀作親密的男女似乎也是“同道中人”,尷尬少了些,清了清嗓子陪笑道,“我們也迷路了,不如與殿下結伴同行?”
歐陽維笑著點頭,拉馬韁繩被嶽思凡兄妹一左一右走了個並肩。
嶽淡然被三人刻意無視,慢慢跟在後面。嶽思凡一步三回頭地看她,送出一些做作的擠眉弄眼;嶽思卿間或回眸一笑,露出好整以暇的表情讓人難堪;太子殿下從頭到尾只留背影,陰森森的卻像雙審視的眼,引得嶽淡然無比心寒。
四個人越走越遠,闖不知前路。本來還懷著遊玩的打算,無料事態竟有了飛躍性發展。
前方閃出攔路虎!
貌似還是一公一母!
四人當場都驚了:嶽思凡是真驚,嶽思卿是假驚,歐陽維驚一驚就鎮定了,嶽淡然驚一驚之後,怎麼看怎麼覺得眼前的場景莫名的熟悉。
腦子裡閃出些模模糊糊的片段,想回憶仔細點,能記起來卻只有滿眼白。
再想深究是不能了,攔路虎已有了動作。
這二位跟隨埋伏已久,發動攻擊時很有節制,似乎是地盤被侵佔才不得已出面維護。
老虎平日裡都是單獨行動,如今破天荒搭伴作業,也不怪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嶽思卿嚇送了手裡的馬韁繩,撲到太子殿下懷裡放聲大叫。
嶽思卿的馬藉機嚎叫著跑沒了影,另外兩匹馬也受了鼓動拼了命掙扎;歐陽維一隻手牽著馬竭力地制服,一隻手還不忘摟著嶽思卿順背安慰。
嶽思凡也亂的一塌糊塗,哆嗦著要取馬鞍上只為擺設的弓箭,心急之下竟貿然鬆掉手裡的韁繩,馬兒失了牽引,驚跳著送出一聲華麗的長嘶作勢要逃。
可惜沒跑成。
嶽淡然不知何時衝上前來,將馬牢牢制住,巧身翻上馬背。待馬略微平靜,她才抽出只握韁繩的手扯下掛在馬側的弓箭,甩給杵在原地毫無貢獻的嶽思凡。
“請哥哥出手,莫讓殿下受驚。”
這一句字字朗朗,音音清明,與嶽淡然平日裡唯唯諾諾的形象很不相容。
嶽思凡接過弓箭之時還處在震撼中,眼前這個臨危不亂的女子果真是那個被隨便一親就僵到動也不能動的人嗎?
歐陽維在旁聽到嶽淡然喊話,面上也有聳動,他在拉馬時,抽空還去看了眼聲源。
只不過不經意的一瞥,竟破天荒地發現從前那個只要在一起,目光就會處處追隨的女子此時已經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兩隻眼盯著老虎,整個人都現出莫名華彩。
嶽思凡抖著手臂拉弓搭箭,連發兩支都以虛軟告終,鼓足勇氣嘗試第三支,卻因一個用力過猛扯斷了弓弦。
歐陽維見形勢危急,身邊人又這麼沒用,再無心情作壁上觀,直接忽略岳家兄妹,將馬韁繩塞到顛在馬背上的嶽淡然手裡,抽出佩劍就要上前。
嶽淡然接過歐陽維遞來的韁繩後立馬明白了太子殿下的走向,慌中不顧尊卑拉住龍手,字字珠璣出聲規勸,“師兄不能冒險,若有閃失,神劍山莊難逃罪責。”語畢竟大逆不道地奪過歐陽維的佩劍扔給在旁跳腳的嶽思凡,“哥哥接著……”
嶽思凡接了劍卻不敢隨意動作,同兩隻老虎來來回回地對峙,間或耍幾個可有可無的虛式。一虎似乎是被閃花眼沒了主見,不打招呼就改道偷襲嬌在側,哭的梨花帶雨嶽思卿。
嶽思卿突逢此變,立馬換了妝容,靈敏地閃身一躲,下意識與猛獸空拳對陣,但見第一時間撲過來替她周旋的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