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肚餓。岳家兄妹扛不住奔波勞累,先後倒身睡去。迷糊中只聞嶽思凡眠中叫痛,嶽思卿夢裡喚情郎。
太子殿下也背對著火堆側躺,身上的傷痛著實難熬,睡也睡不著,索性眯著眼閉目養神。
嶽淡然守著火不敢犯困,時不時動手添上一把柴。
歐陽維聽著身後不停不斷的碎響,忍不住問一句,“你不睡?”
嶽淡然消化半天,才敢斷定太子殿下是在同她說話,“火熄不得,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
歐陽維哼笑一聲,“你憑什麼這麼篤定?”
嶽淡然聽得出太子殿下字裡行間的嘲諷之意,原本抱定的事也不敢講死,“若師父在……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就算是師父的手下,也會……千方百計找來的吧?”
歐陽維肩膀微微聳動,只覺半邊胳膊被壓的麻痺,就想著要支起身子坐起來。
見太子殿下皺眉歪嘴掙扎起身,嶽淡然慌張無措想過去扶,爬到近前卻突然怯了底氣,搞得歐陽維等她扶也不是,不等也不是。
待嶽淡然猶豫伸出手,歐陽維早就憑藉自身力量挺直了腰,惡狠狠瞪著她遲遲送來的胳膊,厭惡地揮手拍開。
嶽淡然被甩了手,反倒心安理得起來,很快恢復到自我放逐的心境,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頭不出來。
歐陽維見嶽淡然透過樹縫抬頭望天,似乎已經完全無視他的存在,自尊心大受打擊,“你在看什麼?”
嶽淡然驀然回身,手指天笑道,“我娘曾說,天上最亮的就是帝星,只要跟著它,就永遠不會迷失方向。可惜……我找不到它在哪裡。”
歐陽維冷笑,“你娘說的話,你還記得?”
話一出口,歐陽維便覺失言,正要良心發現地岔開話題,卻瞧見嶽淡然毫不在意的溫潤笑顏,“我娘走時我還小,除了她曾一遍遍囑咐過我的話,其餘的都記不得了。”
話到此處,兩人都有些失神。歐陽維推人及己地想起些事情,臉上也露出難以言明的悲慼。
夜漸漸深,嶽淡然熬的越發困頓,上下眼皮打架還抵死硬撐,歐陽維居高臨下吩咐一句,“你想睡就睡,我守著火。”
嶽淡然幾乎立時精神抖擻,“我還好,請殿下歇息。”
“我傷口疼的睡不著。”
歐陽維看不慣她事事都要逞能的做派,想譏諷幾句以解心頭之氣,惡意的話卻怎麼都出不了口,無意間竟說出這麼一句。
嶽淡然實心眼地湊到太子殿下身邊,汲取教訓不敢再束手束腳,直接動手拆嶽思卿的包紮傑作,小心翼翼去瞧歐陽維傷勢。
傷口不淺,雖勉強止住流血,卻依然猙獰著不甚好看。歐陽維由著嶽淡然拆衣布也沒出言阻止,直到涼涼的似乎是液體的東西觸到他傷口,才全身打著激靈回頭去看。
嶽淡然被歐陽維突如其來的一抖嚇的也是一抖,端袖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收放不得。
歐陽維一臉狐疑地扯過嶽淡然濡溼的袖口,問道,“這是什麼?”
“口水……”嶽淡然輕輕拉回袖子,低頭蚊子哼哼了句。
還好說的是“口水”,若是她一不小心表達成“吐沫”,某皇儲恐怕要當場發作。
歐陽維本來要提聲叫“你說什麼”,思及在旁熟睡的兩人,硬是把想喊的吞回肚去,只壓低嗓門,怒氣衝衝道一句,“你搞這個幹什麼?”
“口水是療傷聖藥……”
嶽淡然喃喃。
歐陽維內裡燒起了一團火,“什麼跟什麼?你以為你的口水是黑山虎涎那等千金難買的珍物?”
嶽淡然受了訓斥,越發有了闖禍的意識,頭低的恨不能縮到脖子裡去;歐陽維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覺得好笑,口氣也不自覺地緩和了。
就算口水是療傷聖療的說法是真,你也不能用你那髒袖子擦。”
嶽淡然本想偷瞄一眼歐陽維訓話時的表情,一抬頭卻正撞上他閃閃發亮的美瞳。
一雙明目被火光映的,讓人一見便收不回眼神。
嶽淡然忘了低頭,呆呆與被冒犯的龍子對視著問了一句,“那用什麼擦?”
歐陽維眨著鳳眼,也盯著她瞧了半天,看神情似乎是想露出一個笑,可惜那不明含義的笑到最後沒能成型,想扯笑的人最終也還是一臉正色。
“用舌頭舔。”
嶽淡然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她聽錯了,第二反應就是考慮著怎麼拒絕。
奈何長期的順從讓她稀裡糊塗地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