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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被攢成了一團破紙。

鐘點工離開的時候,顧臻覺得自己半條命都被磨沒了。

顧臻這個人,向來是人家讓他一尺他要搶人家一丈,人家送他玫瑰手留餘香,他非但不領情反而要把屎糊人臉上。有句話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到了顧臻這兒就是人不犯我我要犯人,人若犯我我十倍犯人。

總之,方哲同志這次逆了龍鱗,用兩個字來概括,就是在找死。

方哲上完課到顧臻家時太陽已經下山了,開啟楠木大門,客廳裡沒有開燈,一個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手機背光燈幽幽發亮,從下往上投射到顧臻僵硬的臉上,這一幕像極了遊樂場鬼屋裡的真人扮相。

方哲伸手啪地開啟電燈,沙發上的顧臻一掃早上頹廢的模樣,穿上了整潔的全套西裝,腳踏十成新皮鞋,頭髮梳得乾淨利落,連下巴上的胡茬子也剃得乾乾淨淨。

顧臻揚起下巴,露出一抹職業精英的自信笑容,“這不是我的辯護律師黃哲麼,看你那麼從容不迫的樣子,想必對三天後的庭審已經胸有成竹了吧?一定能贏的對麼?你可一定要贏啊,再怎麼說你可是在當事人精神狀況嚴重無法自理的情況下逼迫威脅當事人簽署了喪權辱國的魔鬼合同,單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摘了你的律師徽章,把你告得傾家蕩產賣房賣地賣父賣母賣身賣命賣器官……”

方哲腿一軟,險些趴在地上,嚇得聲音都走掉了,“三天?不是還有半個月麼?怎麼成三天了?這麼多事怎麼可能三天做完?”

顧臻風淡雲輕地看他,“這可不行啊,這案子一天不結,我就一天不能安心工作,這編輯也晚一天收稿,出版社印刷廠書店都指著這本書吃飯呢,上萬書迷還等著這本書寬慰他們脆弱的心靈呢,晚一天可能就有一家書店倒閉了,可能就有好幾十人失業了,可能一條人命就沒了。黃哲啊,你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名合法律師,你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慘劇因你而產生麼?你案子不結,怎麼對得起苦苦等待的大家啊?這造成的嚴重後果你能承擔嗎?啊?你承擔得起嗎?你賠償得起嗎?為了你著想,我遞交了訴狀給法院,讓法院提前審判了。你覺得我做得不對?”

方哲被顧臻極具穿透力的目光盯著,被顧臻極具威脅性的言語恐嚇著,心中光輝的旗幟瞬間喀喀喀斷成幾截倒在顧臻阿瑪尼西褲下,方哲很沒骨氣地連爭辯也沒有直接撲到顧臻腿上,好像早上那個神氣活現欺凌弱小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搖頭擺尾極盡那阿諛奉承奴顏婢膝之能事,“對對對,你說什麼都對。那個……雖然我有挺大的把握,但是事物絕對是不?而且時間那麼趕,要是不小心輸了,那也不能怪我是不?你真忍心讓我去賣器官啊?”

顧臻和氣地對方哲笑笑,說:“我怎麼會是這麼殘忍的人呢?為了不讓你傾家蕩產賣房賣地賣父賣母賣身賣命賣器官,我決定仁慈到底,不告你了。”方哲感激涕零地看向他,顧臻陰測測一笑,接著說:“如果你輸了,我就殺了你。”

方哲一愣,乾笑:“開玩笑的殺?”

顧臻諱莫如深地一笑,眼神似乎在說:你自己猜。

方哲只覺腦中鐺地一響,杵在當場石化了。

顧臻自顧自地嘿嘿笑著,摸出眼鏡戴上,伸手從方哲的包裡抽出資料夾,開啟來看裡面的檔案。

方哲呆愣愣地陷入了被謀殺的臆想中,腦子裡走馬燈刷刷地轉著,從出生到現在的事兒像黑白默片一樣在腦子裡轉了一遍,最後卡在了隨風飄揚的五星紅旗上,顧臻嘶啦一聲扯碎了方哲整理了一晚上的案件分析以及以往的相似案件材料,把方哲硬生生地從黑白默片里拉了出來。

“垃圾,”顧臻又將一份檔案攔腰撕破,“垃圾,垃圾,垃圾,全是垃圾。黃哲你的律師證不是假的吧?你想憑這些打贏官司?你以為法院裡的人都跟你一樣小學五年級嗎?慢……俄羅斯跟蹤殺人姦屍案?我還是高估你了,你充其量就是小學三年級。所以說你們這些菜鳥不行,紙上談兵空言無補,你們發育了的只有眼球和舌頭嗎?腦袋究竟有沒有一粒花生米這麼大啊?要我說,你們都是被書慣壞了,離開了書本你們還能活下去嗎?你們只不過是在依賴書本罷了,沒有書看你們就手足無措了找不著北了,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對不對?我說的有錯嗎?”

方哲懊惱地看著自己一晚上的辛勞結晶被撕碎扔在地上,但又不能忤逆委託人的意願蠻幹,只得順著顧臻的意思說:“以前的案例當然有參考價值,要不然你說怎麼辦?”

顧臻擺擺手,“錯。你看這些案例不是在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