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
“前天夜裡定安侯差點被他的侍妾拿繩子勒死。”
恕我愚鈍,雖然我自認聯想力還算豐富,但現在我實在想不出她說的這則訊息跟皇帝陛下不來晴好宮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聯絡。
於是,我只好以一臉日本動畫片中天然呆主角說“納尼”時的表情望著她。
“如果這個侍妾是普通人,那麼大不了拖出去打死就是。可是這個侍妾不是別人,正是陛下分賜給臣下的前朝宗室女。聽陛下身邊的小太監說那個侍妾叫秦蘇,是個前朝的郡主。今天早朝,陛下收到了不止一份指斥他處理前朝餘孽不妥的奏摺,聽說還有不怕死的御史大夫指責陛下養虎為患,直言要陛下賜死皇太孫。”
幸虧我只是某個秦姓大臣不為人知的遠方侄女,不然,如果真要賜死,首先被賜死的那位貌似也應該是在旁人眼中相對來說殺傷力指數更高些的我。也難怪郭天奇不敢過來,如果我處在他那個位置,我也不敢過來了……
“可憐的皇太孫,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被殃及池魚。不過還好,無論如何他都有陛下護著。”婉兒長嘆了一口氣,面露惋惜,“可惜那位前朝郡主看來是難逃一死了。看定安侯那架勢,是非得讓陛下判那個前朝郡主剮刑才肯善罷甘休。剮刑啊,嘖嘖……”
說到剮刑這兩個字的時候婉兒重重地打了個寒戰。
叫秦蘇的前朝郡主,秦茵的記憶裡倒是有那麼一個人。她是福王庶出的小女兒,秦苗同父異母的妹妹,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年大概還不滿十四。印象中每次見到她,她總是一臉怯怯地縮在秦苗的身後,低垂著眼眸,兩頰緋紅,彷彿一隻溫馴的小白兔。要讓那樣淑婉柔順的女孩做出噬主這樣的舉動,那個定安侯的獸行該是到了怎樣令人髮指的程度?
“那個定安侯是什麼人?”我實在好奇能夠逼得小白兔咬人的傢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婉兒回過神來,定睛望我,滿懷感慨地答道:“那個定安侯就是當朝國丈,皇后娘娘的父親。那個前朝郡主也真可憐,被誰看上不好,偏偏被他看上。在槐京誰不知道定安侯以凌虐婢女為樂,傳說死在他手上的女子沒有上百也有幾十。”
說到這裡,她又是一陣冷戰。
原來是定安侯那個可惡的老頭抓小白兔玩SM,小白兔被虐得受不了了,所以只好拼死一擊。按照二十一世紀我國的法律貌似強行跟不滿十四歲的女孩那個啥屬於強 奸幼女,小白兔這麼做怎麼著撐死了也只能算是個防衛過當。只可惜,這裡是萬惡的封建社會……
“要怎樣才能救下她?”我盯著晴好宮外萬里無雲的湛藍天空,心情一時間無比沉重。
說到前朝郡主,我這才恍然記起自己竟然完全將秦苗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想起秦苗當時摟著我的脖子要我救她時那彷彿瀕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眼神,一時羞愧交加。這一次既然是她妹妹的事,我怎麼樣都不可能袖手旁觀。
“娘娘……”聽到我的話婉兒先是一愣,接著便爆發出一聲驚呼。
“娘娘千萬不要去趟這趟渾水啊!這種事情娘娘還是置身事外比較好!”
置身事外?局內之人如何置身之外?
更何況,這件事明明小白兔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這世上哪有讓加害者逍遙法外,而讓受害者俯身就戮的道理?
我只好苦笑著對她搖了搖頭,而後頭也不回地往御書房的方向行去。
誰知,我好不容易擺脫了婉兒的一路糾纏走到御書房門口,剛想進門卻被守門的侍衛擋在了門外。
“娘娘,陛下說了,今日不想見娘娘。”
“如果我非要見他怎麼辦?”
“請娘娘不要為難屬下!”侍衛大哥面色陰沉,否決得斬釘截鐵。
我不知道自己是腦筋搭牢了還是怎麼的,那一瞬腦海中竟浮現出了當日自虐狂逼我替他傳話時的招數,拔下頭上的一根簪子,想也不想便朝自己腕上刺去,等到我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殷紅的鮮血已經順著我的手腕蜿蜒而下……
然後,侍衛大哥驚叫了,然後,門開了,再然後,我被一隻大手猛地拽進了門內。
“秦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某人顫抖著捏著我鮮血淋漓的手腕,滿目憂色,緊張地四顧了片刻之後他竟扯下一片龍袍的內襟,用那繡了金線龍紋的上好錦布替我包紮腕上的傷口。
眼睜睜地望著錦布上那條極具魏晉風格的抽象派小龍漸漸被我的鮮血洇成紅色,我竟恍恍惚惚忘記了疼痛。
“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