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食言。”
依稀之間,邵其菱想到了那一夜。
那是最後一夜,明天就是婚禮舉行的日子,臨近夜半,他還在她的臥室裡。邵其菱笑話他,就要當新郎了,難道失眠了嗎。邵明陽也笑著回她,從小到大,他總是愛笑的,那是他的哥哥,她唯一的哥哥。
期間問起她對未來的規劃,邵明陽更是催促她儘快結婚,找個合適的男孩子就嫁了,惹來她不滿反駁。這之後,邵其菱以尚要拼搏奮鬥事業為由就搪塞了過來,邵明陽卻是對著她叮囑了許多,諸如在國外後要如何照顧自己。其實以前,邵明陽就是對她不放心的,但是他一直都有派專人照料,後來她也獨立了,他也就放手了。這兩年在國外,她也一直都是一個人的,只是沒有想到邵明陽卻還將她當成小孩子。
被他念的多了,邵其菱忍不住抱怨:哥,我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一個人也會好好的!
邵明陽問真的嗎?
邵其菱自然是點頭允諾。
見她如此,邵明陽才彷彿是鬆了口氣似的,最後妥協說:菱菱,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哥對你很放心。我相信你,你一個人也會好好的。
可是彼時,邵其菱還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更甚至是取笑他,只以為他是患上了婚前憂慮症。然而此刻,有些片段在時過境遷後去回憶,才發現每一個鏡頭都不是隨口說說那麼簡單,那好似是,好似是他最後的臨終囑託一般!
“一定要做到,不許食言……一定要做到,不許食言……”邵其菱魔障了一般,喃喃念著這一句話,她突然淚水猛地轟然落下!一下子,就這麼哭的不能自己,她哭的傷心,她嚎啕大哭起來!
“哥!你怎麼能!你怎麼能這樣!哥!”邵其菱本來還強忍在眼眶裡的淚水,像是決堤裡一般,蜂擁而出,再也止不住了!她跌撞間向前走去,她的淚水弄溼了衣服,她一下在那茶几前方,在那墨黑的罈子前方,跪了下來!
“哥!你不能這麼丟下我!你怎麼能這樣丟下我!”邵其菱哭的撕心裂肺,她的手顫抖著碰觸那罈子,好似是碰觸到了邵明陽!
她的哭聲環繞在大廳裡,頓時凝聚了一股傷感至極的氛圍來!
只見眾人都紅了眼眶,管家已經哽咽哭了起來,傭人們也都嚶嚶哭泣著,周遭的人莫不是掉淚。
縱然是常斌莊仔,他們也紅了眼睛,受不了這樣的結局!
邵嘉英一動不動,但是她的眼淚,已經從眼眶裡簌簌落下!
白淑寒咬著唇,她早已經淚流滿面,她哭的悄然無聲!起先只是沉默地哭泣,可是到了後來,她剋制不了,她想要上前去觸碰那罈子,卻又彷彿是害怕一樣,她猛地朝後退去,再也無法上前,她捂住了自己的臉,哭的不能自己!
邵洛川怔怔失神著,他沒有說話,一直都抿著唇,精神太過急劇的緣故,唇上泛起了一層白霜來!
邵哲東的眼中是破碎的光芒,暗淡到不行,他冷冰冰的,比以往的每一天更要冰冷來。卻是理智的,開口說道,“既然是他的遺願,那就照他的意思做吧,可以安排葬禮了。”
“請稍等,邵先生有遺言。”遊子敬又是低聲說道。
哭聲還在哀嚎著,整座別墅裡都是一片狼藉,遊子敬取出了另一份檔案,他呈在手中,緩緩念道,“我現將邵明陽先生的遺願轉達,依次如下。第一,邵先生要求葬禮一切從簡,不公佈媒體,不被人打擾,安安靜靜地下葬。第二,邵先生要求不將遺體葬在邵氏墓園。”
不葬在邵氏墓園?那要葬在哪裡?
依照邵家家規,邵家中人在亡故之後,遺體都要下葬在邵氏的墓園裡。那是世世代代,邵家的族人,死後歸去的地方。除了被除名的,才不得入祖墓。但那是一種恥辱,一種罪的印記!
這個時候,邵洛川卻是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麼,他涼薄到了沒有溫度的唇,終於動了一動。
他好似要認證一件事情,是他所想的事情!
“那麼,他要葬在哪裡。”邵洛川的聲音一澀。
眾人都望著遊子敬,在那縈繞的哭泣聲裡,在眾人紅了眼眶的視野裡,他宣佈了那所在。(。pnxs。 ;平南文學網)
遊子敬說,“——丘陵墓園!”
丘陵墓園!丘陵墓園!
那其實根本就不算是墓園,那不過是在一座山丘,因為太過貧瘠,風水也不好,所以但凡是可以有選擇的,都不會葬到這裡,所以那丘陵裡入藏的人都是潦倒的窮苦百姓,更有許多是背叛了死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