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十足地說:
“你父馬騰,前些日子死了。”
馬超愣住了,握著酒杯那手不住發抖。
呂布淡淡道:“這位是從鄴城來的蔡邕蔡太傅,詳情聽他分說。”
馬超顧不得旁的人,放聲大哭起來。
蔡邕嘆了口氣,唏噓道:“你父馬騰,我向來是十分佩服的。”
王允眼觀鼻,鼻觀心,安靜不語。
蔡邕從馬騰進伐袁術開始,受袁紹一封信招攬到鄴城,令其從西涼出兵,聯合攻打曹操,馬騰不從,受袁紹軟禁,最後誓死不從袁紹挾制,與上千部眾一齊被殺。
故事是從蔡邕處聽來,自然編得有鼻子有眼,麒麟又將其中馬騰誓死不從之事誇大十倍,更直指成宜與袁紹暗通訊息,約好馬騰死後取而代之,出兵響應袁紹。
蔡邕話音落,馬超伏在案上,不住慟哭抽搐。
呂布道:“他……”指了指馬超,問道:“聽進去了?”
麒麟:“……”
麒麟嘆息起身,上前摸了摸馬超的頭,看那模樣,馬超母親早死,馬騰思念亡妻,極為寵愛馬超,不久前馬騰死訊早有人懷疑,然而親耳聽到,壓抑了許久的悲傷盡數釋放出來,哭得痛苦難言。
麒麟道:“節哀順變,孟起有傷在身,不可太悲痛。”說著又以口型示意呂布。
——快哭!
呂布一身毛躁,以口型回道:“哭不出來!不認識!”
馬超抬起頭,呂布馬上裝出一副面癱的表情,道:“你父親當年函谷關前與我大戰三百回合,不分勝負,我亦是真心敬仰的。”說著抽了幾下鼻子,就當是哭過了。
呂布自是奉旨扯蛋,馬騰年過花甲,跟呂布交手只怕兩回合就被掃到天邊去,然而呂布怕麒麟發火,只得照本宣科,給足馬家面子。
馬超隱忍傷悲,顫聲道:“謝侯爺盛讚,小弟還有一事相求,此事若得償心願,來日小弟自將鞍前馬後,做牛做馬,報答侯爺恩情。”
呂布眉毛一動,沉聲道:“賢弟,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不可操之過急,當以保重身體為要務。”
馬超雙眼通紅,行出廳上,於廳前一跪,麒麟沒想到馬超如此耿直,忙上前去扶:“有話好說。”
馬超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懇請溫侯借我兩千兵馬,讓我率軍殺回武威去,定將手刃奸賊成宜,為我叔父報仇!”
麒麟道:“起來,你身上還帶著傷。”
自馬超入廳,麒麟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馬超身上,呂布終於不高興了,道:“兩千?!”
呂布又不按劇本來了,麒麟瞬間炸毛:“主公,他要替他叔報仇!”
呂布:“不行!”
麒麟:“出爾反爾!像什麼樣子!”
呂布:“我反悔了,怎麼?!”
麒麟:“君無戲言!”
馬超反而傻了。
王允咳了一聲,插口道:“此時武威城內未穩,確是誅成宜,重奪兵權的好時機,你父既是武威太守,子繼父業,本無不可。”
“然,容老夫倚老賣老地說一句:溫侯四萬大軍駐於隴西,此時插手西涼,多少有點管人家事之嫌,來日待你平了武威,再率眾來投,中原諸侯又不知該如何說。韓遂,徹裡吉所治兩地,當人人自危,馬超吶,馬騰留予你偌大一份家業,你又該如何處?”
蔡邕雲淡風輕地說:“王司徒此言差矣,溫侯有誅董之功,西涼本屬董卓轄區,縱是盡歸侯爺統領,又有何不可?溫侯愛民如子,入隴西至今從未增稅擾民,武威僻處邊城,孤立無援,縱不來投,有個照應也是好的,料想侯爺當不至於這般小氣。”
麒麟心內大讚蔡邕,回了個感謝的眼神。
呂布沉默不語。
麒麟只覺這二愣子越來越難搞了,到底在想什麼?
呂布懶懶道:“賢弟也不用說了,與愚兄玩一盤抵角,若是贏了,愚兄借你兩萬兵與頭號軍師,助你報仇。”
麒麟險些要化為原型朝著呂布噴火了。
“他重傷剛痊,玩什麼抵角?”麒麟忍無可忍:“你想把他撞死嗎?”
呂布面無表情,馬超擦了把眼淚,低聲道:“既是大哥有興致,小弟自將奉陪。”
麒麟道:“我代他和你玩。”
呂布道:“哦。”
院子裡,呂布和麒麟各搬起一腳踝,呂布左腳跳,麒麟右腳跳。
“來吧。”麒麟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