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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個月。所以在你情真意切地計劃和我媽媽遠走高飛的時候,還不忘回家播種開花。林琅恨恨地想著,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裡。

“我知道我對不起小婉,我確實愛過她……”

可笑。

眼前的胡毅培哪怕老婆就站在身邊,對方鶴婉的甜言蜜語也是信手拈來。林琅早就出離憤怒了,面子上仍是淡淡的。

她在回憶過去正因為他的糾纏,方鶴婉一直揹著小三的罵名。別人背地裡都說方鶴婉不乾淨,一臉狐媚樣,說林琅是拖油瓶,是小野種。但畢竟沒有親耳聽到,她們都忍下來了。

後來有一次過馬路,站她前面的兩個女人旁若無人地大笑:“她方鶴婉一個外地人,在單位能爬那麼快,不全仗著上面有人嘛。”

“是‘上面’有人?還是‘上面’有人?”

“只有先被人壓在上面,才算上面有人啊!”

她們刺耳的笑聲鋼針一樣戳向林琅的心窩,那一次她發了狂一般在人行道上和兩個成年女人拼命廝打。打到力氣盡失,被旁人拉開。那兩個女人飛快逃走,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傷心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這些事情林琅從沒忘記,但也從未對任何人提及。都是些不堪的淤泥,靜靜地埋在她的小荷塘裡。可眼前這個男人用竹竿把淤泥又翻起來了。

她不能忍。

“呀,胡叔叔!”林琅眼睛一下點亮,還不時飛著嫵媚的眼風,一步跨到胡毅培跟前,雙手緊緊挽住他的胳膊貼上去嬌嗔道,“我電話號碼已經給你了,下次就不要搞突然襲擊哦。甜甜也很想你,她已經沒那麼痛了。”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林琅聲音都在抖,但她極力控制住,拼命想著看過的那些電影電視劇裡狐媚的女人都是怎麼演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演的像不像,看著胡毅培臉上漸漸擴大的震驚,她說完就離開了。聽到身後那個女人狂風暴雨的質問聲和怒罵聲,心裡泛起一陣陣的酸楚。真可悲啊,只有靠耍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才能勉強報復一下。

過馬路的時候淚水一個勁地外湧,林琅兩隻衣袖都沾溼了。

但淚水還是止不住。

今天其實是個好天氣,一整天的大太陽。傍晚的風也不大。可她突然冷得不行,抱著雙手不停地抖。

一路走到學校眼淚才堪堪收住。她沒心思吃飯,走進校園停在三岔路口,看了眼遠處的教學樓,又看了眼一旁的多媒體中心。想起杜燃說他每週一三五下午放學後都在。

今天是週日,她不知道他在不在,但決定試一試。

已經沒辦法保持現狀了。

第十七章

杜燃下午四點就到機房了,老師告訴他晚上臨時排了一個班的課,可以提前來。

六點多在校外吃了晚飯,他照例打掃一遍,等七點過機房老師來了就走。掃掃拖拖,見最後幾臺電腦積了灰,他又擦了擦。

在水池邊沖洗抹布的時候不知怎麼想起了林琅,動作慢下來。做普通朋友也沒什麼不好,他可以繼續等下去。太心急,的確會嚇著她。

暮色一點點合攏,返回的時候他發現機房的光線比剛才更暗了。

可是……剛才出去好像沒關燈啊。

剛往門邊走幾步,杜燃忽然聽到什麼聲音,像微弱的抽泣。他立馬出聲:“誰?誰在裡面?不說話我叫老師了。”

“……我。”

林琅?這嘶啞的聲音顯然是哭過一場了。他循聲找去,在倒數第二張電腦桌底下發現抱腿縮成一團,擠在放置板凳的狹小空間裡的林琅。她低著頭,還在不停吸鼻子。

“你沒事吧?”杜燃蹲下,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收回。後來索性跪在地板上,低頭靠近她,小聲問,“什麼時候來的?”

林琅仍舊不語。

於是杜燃往後退幾步,背靠牆壁坐下,仰頭看向窗外的夕陽漸漸沒入遠處的山巒。機房的光線也隨之變暗,昏昧的天光沿著他下巴的銳角擦過脖子,接著是肩膀,最終隱在校服的褶皺裡。

直到耳邊傳來悉悉窣窣的動靜他才轉過頭。林琅從桌下鑽出來,雙手撐地一步一步朝他爬去。

夕照被窗框切割灑在地面流瀉成幾個不規則的方格,塵埃在光線中清晰可見,喧囂熱鬧地遊移。杜燃腦袋往後一縮,簡直想要脫口而出“你要幹什麼”。他看著她兩眼空茫,直到停在離他只有幾厘米的眼前,才慢慢有了焦點。

她直視他,視線在冥冥中點燃了什麼,空氣一點點變得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