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當然,這一切都是以有限度的民主和自由構築起來的。畢竟,《獨立宣言》提出的是人人生來自由平等;他們與生俱來已擁有一些權利,當中便包括了自由。不過,往後的一百年奴隸制度卻依然存在。這證明了一點:《獨立宣言》中有些原則並不經常與事實相符。”
說到這時,卡斯特羅提高了洪亮的聲調,進一步說:“在蒙卡達審判中我為自己辯護,在自辯有關暴政下的起義權時,我運用了《獨立宣言》中的一些概念,其中有些真是妙極了。我很仰慕和喜歡林肯。從青年時代開始,我就理解到羅斯福總統作為一個政治家所擔當的角色。他有能力迎戰危機,也能夠對抗法西斯主義。雖然他只是一個人,有著生理上極大的侷限,但他能做到的竟有這麼多。這是我敬仰他的地方。”
當說到美國總統肯尼迪時,卡斯特羅提高了聲調,毫不掩飾地指出說:“以肯尼迪為例,宣佈封鎖古巴的人正是他;當不少刺殺我的陰謀在策劃的時候,也正是他任總統的時期。不過,我對他沒有任何反感。我隨時可承認他是個有活力和智慧的人——他有著特有的個人品質。我說的一切,只想表明我從沒有被憎恨或是憤怒的情緒牽著走。這不僅對我來說是實情,對所有古巴人也是一樣。我們從沒有在民眾之間散播盲從的狂熱。我們希望培養他們理性思考的能力。我們沒有向他們說‘相信吧’,而是叫他們‘細想、分析和反省’。”
這是卡斯特羅的一番肺腑之言,可見他雖然仇視美國,但對美國也有好感,他是個愛憎分明的反美鬥士。他繼續坦然地聲稱:“我們從沒有認為美國人民應對古巴的被封鎖和被侵犯負責。事實上他們大大地被傳媒操縱著,我們看到的是他們成了被操縱的犧牲品;我們不會要他們對美國侵犯古巴的政策負責。在拉丁美洲,很多有美國人的地方,當地人感受到種種挫折感,促使他們憎恨美國人。我們有自由人的思想,因此無須孕育狂熱崇拜、大國沙文主義或者是憎恨別國的思想。無論是黨抑或是革命組織都不曾縱容自己宣揚憎恨美國的觀念。”
在談到美國中央情報局對他進行謀殺的問題時,卡斯特羅用幽默的語氣告訴媒體說:“假如這是奧林匹克運動會上的專案,我肯定可奪得金牌。華盛頓的參議院已承認多次行刺陰謀是真有其事。”
卡斯特羅還對此說:“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策劃下,他們不單進行刺殺的計劃,同時亦向我發動一場心理戰。他們打算幫助任何與革命為敵的人,又經常引導他們運用計謀置我於死地。”
說到這裡,卡斯特羅不由得笑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感慨而幽默的口氣說:“我逃過了無數次的刺殺陰謀,其中有些是中央情報局直接策劃的,其他的則由情報局獻計、安排和予人經濟支援。我慶幸自己如此活著,因為他們苦苦要剷除我。不過我並沒太放在心上——相反,我幾乎覺著好玩。”
聽到這裡,由於記者被卡斯特羅坦然的胸襟和幽默所感染,不由笑了一下,然後問:“你執政至今,跟你打交道的美國總統約有八位。如今是克林頓,這是頭一遭有比你年輕的總統。時移世易,也許古巴和美國之間的關係亦將有變化,這其中是否有改善的可能呢?現階段有沒有出現積極的行動呢?”
提到這個問題,卡斯特羅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打著強勁的手勢指出:“美國總統都是許多事情的奴隸。譬如說到競選運動,他們在展開競選運動期間需要發表言論和作出承諾。不幸的是,克林頓在那個時候也發表過與古巴為敵的言辭,而且還跟像托里塞利(國會議員)那些人有協議。托里塞利在布什政府退下之前提出訂立一條對古巴實施更嚴厲、更無情封鎖的法案,那是眾人皆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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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美國的愛與恨(2)
卡斯特羅進一步指出說:“美國總統還受其他因素影響。他們在首屆任期中,把時間都花在盤算繼任上,這是他們首要的目標,所以在這段時間,他們極為謹慎,對於推出新的政策總有顧慮。基於上述種種原因,現在並無旨在改善關係的談判。”
在說到克林頓時,卡斯特羅用洪亮的聲調評論說:“我們能夠說的——也純是個人觀點——就是克林頓不是個製造戰爭的總統,他是個和平的人,是個愛為美國人民做事的總統。我需要向你坦白,對我而言,評論克林頓極為困難,因為如果我稱許他,他的朋友便要擔心起來。古巴的敵人曾在克林頓的聲譽大幅下挫的時候這樣說:打算維護克林頓的人,只有卡斯特羅一個。”
卡斯特羅還指出:“我沒有維護他的打算,我之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