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趙承墨穿戴整齊,俯下身在他額上輕吻一口。
“我去玄衣營了。”
顧靈澤從薄被中伸出手臂,一把拽住他的前襟,咬著牙道:“你最好別回來了!”
趙承墨喉間溢位一陣低沉的笑聲,拉起他的手在指尖輕啄一口,轉身出了門。
顧靈澤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穿戴整齊,剛好趕上吃午飯。
用飯時,他跟謝清婉提了找人管理藥堂的事情。
有人幫忙,謝清婉自然願意,但藥堂如今十分重要,對於人選問題她又有些猶疑。
顧靈澤便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謝清婉聽了也對譚樂明十分欣賞,徹底放下了心中的顧慮。
吃過飯後,顧飛睿正拉著顧靈澤討論新式火炮的事情,府衛進來打斷了兩人。
“何家?哪個何家?”顧靈澤這邊還在疑惑,顧飛睿卻直接起身衝出了書房。
顧靈澤剛到門口,謝清婉和蘇玟玉也聞訊趕來。
鎮國將軍府的大門前,正跪著四個衣著破爛的兩男兩女。
周圍老百姓不停的指指點點,見到他們出來後,看向他們的目光裡有憤怒,有鄙夷,但更多的是瞧好戲的眼神。
還沒等他們開口,最中間的那個中年男子便用力磕了幾個響頭,砰砰作響。
“請國師大人放過我家小哥兒,他只是個傻子,換草民給您當牛做馬吧,求求您了!”
顧靈澤面上帶著冷笑,上前一步,“何旺,你還敢……”
還沒等他說完,劉芬花立刻膝行上前,痛哭道:“國師大人要打就打我吧,別再打我相公了!”
話音未落,兩人的一雙兒女也磕起頭來,看著十分悽慘,好不可憐。
“有人仗著位高權重就欺壓百姓,簡直傷天害理!”
人群裡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立刻得到了周圍百姓的響應。
顧靈澤轉頭看向府衛,“去鶴頤樓將何天水接回來。”
“是。”
此時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直接就引起了城中金吾衛的注意。
霍經武一聽到訊息,趕忙就帶人趕了過來。
何家四人一見到金吾衛這陣勢,即便是嚇的抖似篩糠,卻依舊擺出一副不畏強權的樣子。
這就導致顧靈澤在百姓的眼中,更像是一個欺壓良民的惡人了。
顧飛睿這會子氣的額角青筋暴起,剛要上前,卻被顧靈澤拉住了。
接著,他衝著霍經武的方向拱了拱手道:“霍統領,此事我自會處理,就不必勞煩金吾衛營了。”
“遵命。”
這時,錢伯將顧靈澤剛才交代的東西取了過來,遞給了他。
顧靈澤緩步下了臺階,居高臨下的看著何家四人道:“何旺,劉芬花,你們可還記得這張斷親書?”
二人的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躲閃,但沒過一會,劉芬花就抽泣著開口道:“若是那日我們夫婦倆不籤這斷親書,恐怕就要被知府大人的板子打死了。”
顧靈澤當即冷笑一聲,點了點頭道:“行。”
他轉頭看向何旺,“既然你說你家哥兒是個傻子,那我又搶他做何?”
顧靈澤一臉嘲諷的看著人群,“我鎮國將軍府從裡到外,府衛家丁不下數十人,我還不至於要奴役一個傻子。”
此時人群頓時嘈雜起來,他們之前光瞧著何家人可憐,卻沒細想這其中的道理。
國師地位如此尊崇,又是個小哥兒,強搶一個傻子哥兒要做什麼。
何旺此時已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揚著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國師大人將我家哥兒還來,畢竟我們才是他的生身父母!”
“你們也配說生身父母這四個字!”顧飛睿一聲怒吼。
他上前一把揪住何旺的前襟,“若不是我弟弟去的及時,你們早就為了那幾百兩銀子把他投了河了!”
顧飛睿說完便將何旺狠狠的甩在地上,恨不能踢上兩腳。
劉芬花見狀便直接大喊起來,“打人啦!鎮國將軍府打人啦!”
可此時的圍觀百姓已不像之前那般義憤填膺,無一人開口聲討顧靈澤和他背後的鎮國將軍府。
何家人到了這個地步,竟還不死心。
何旺的大兒子開口喊道:“天水是我們的親弟弟,爹孃怎會捨得將他投河!”
“因為我就是個傻子!!”這一聲夾雜著顫抖和痛苦的喊聲,把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