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陣,收。”一下要收這麼多屍體的亡魂,即便是對於顧靈澤來說,也是十分吃力的。
眼看大陣就要收了起來,沒想到一陣死氣反撲,又將大陣撐開一個口子。
一滴滴冷汗從他的額頭滑落,顧靈澤雙手捏著法決用力向中間合去。
此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炸雷。
河渠中的黑氣凝成一隻大手向半空中的顧靈澤抓去,地上的銅錢嗡嗡直響,顯然已經壓制不住了。
四周狂風大作,烏雲密佈,天地間倏然變成了灰白之色,豆大的雨點砸落下來。
顧靈澤召出墨霜劍,向下方的大手劈砍而去,黑霧被劍氣打散,但轉瞬間又凝聚了起來。
顧靈澤以劍指天,左手併為劍指,口中唸誦法決。
“三界內外,唯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我身。萬神朝禮,永做泉囚。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一道金光從翻滾的黑雲中急射而出,穿過顧靈澤的身軀,照在河渠之上。
被金光照射下的黑氣像是被腐蝕侵化了一般,發出噝噝啦啦的聲音,接著就化作一陣煙氣徹底在金光中消散。
顧靈澤悶哼一聲,嘴角流下一道血跡,直到所有黑氣被徹底吞噬殆盡,他才將墨霜劍收回秘境。
顧靈澤落回地面,直接噴出一口鮮血,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靈澤!!”
顧靈澤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顧修逸閉著眼睛,一隻手撐著頭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顯然是在這裡守著他。
顧靈澤胸口一陣陣脹痛,忍不住咳了兩聲,顧修逸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靈澤,你醒了!”說完就快步走到桌旁倒了杯水過來。
顧修逸把他扶起,把杯子遞到嘴邊,顧靈澤喝下之後,顧修逸又扶他躺下。
“平東府沒事了吧。”
“已經沒事了,府城裡的活人都喝了水,蟲子也全都被燒死了。”
顧修逸蹙緊著眉看著他,“你傷在哪兒了,之前為什麼會吐血?”
顧靈澤的確受了傷,但內腑裡的傷只能以後慢慢調養,並沒有什麼靈丹妙藥。
他虛弱的笑了笑,“大哥,我自己就是個大夫,自己的病肯定能治好,你放心吧。”
顧修逸心疼的嘆了口氣,也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難受。
“大哥,府城內的所有人還是留在府城,全部都不能出去。”
顧修逸點了點頭。
“還有,平東府下面所有村子的屍體,你現在就派人全部扔到那河渠裡面。”顧靈澤說道這兒頓了頓,“然後一個不留,統統燒掉。”
那麼多屍體若是慢慢掩埋,極有可能生出瘟疫,只有全部燒掉,再派人把河渠填平,才能消除隱患。
他知道這個朝代被火化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人的下場,所以他才讓活人都留在府城,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顧修逸這兩天一直在處理事情,顧靈澤留在府衙內養傷。
這期間他一直在想到底是誰做的這事,簡直是以整個平東府為祭。
河渠中的人都是還活著的時候生魂就被強行抽走,如此殘忍的掠奪生氣,這人到底是要幹什麼?
顧靈澤想了想,讓孫知府找幾個大川村的村民過來,他要問問之前幾天的情況。
“本來我們村河渠裡的水是很清的,結果那天早上我們村的人下地幹活的時候,就發現河裡的水都變黃了,特別渾濁。”
顧靈澤看著他問道:“那天大概是幾天前?”
村民掰著手指數了數,然後回道:“差不多十天前。”
“之前我們村有人說在那水裡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特別大。”另一個村民補充了一句。
黑乎乎特別大的東西?顧靈澤蹙著眉問道:“你們村活著的人裡面,還有沒有看到這個東西的人?”
“有有,我這就給大人您把他叫來。”
那個村民被叫來了之後,顯得特別緊張,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顧靈澤。
“你不用害怕,我把你叫來只是問個問題。”
“那天你在你們村的河裡看到什麼了?”
村民叫馮大,那天他提著柴刀準備去後山劈點幹樹枝當柴火,去的時候還沒什麼事,回來時就揹著柴火沿著河邊走回家。
他剛走了一會,渾濁的河水突然咕嘟嘟的冒起泡來,他有些害怕,撿起一塊石頭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