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望向了她。
“唉,你看看我這侍郎……”一指榻上呼呼大睡的小豬:“我養家難啊,這芙蓉城是非太多,不適合我這等小市民,所以,要麼換個地方重新開茶樓,要麼就此大賺一筆回家生孩子去。”
皺眉:“你,能不能說話文雅一些?”
攤手:“我是粗人,皇子殿下,您是貴人。您啊,真的要給我牽線搭橋就得適應我這粗人的粗話。這麼說吧,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了。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你說的那皇女,如果真的喜歡八卦樓的話,我打個八折,三百萬兩銀子,我什麼都不帶,就一個人走。裡面不管是地契,房契,還是茶樓的管事,帳房,包括廚房小二,甚至是負責打掃茅房的,我一概一個也不帶走,全部一次性出讓。”
“包括它的全部勢力和產業?”
“對。所有的。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這人膽子小,不想惹是生非,你那皇女如果願意就拿銀子來,不願意我就另外找買家了。”
疑惑,甚重的詢問:“你,說的是真的?”會不會有詐?
“我如果說謊了,就讓你嫁給我好了。”誓言,也是賭注嘛,哈哈。
怒:“你別胡鬧。”
哀怨,做西子捧心狀:“唉,我的真心啊,送到你面前你都不要,嘖嘖嘖,真是。我以真心託明月,明月偏生照溝渠啊!既生瑜何生亮呢!唉……”她和他心目中的那人,到底誰是周瑜誰是諸葛呢?
“你你……”
大手一揮,戲弄滑走又上演嚴肅:“好了,我知道你心裡的人是誰。都這麼明顯,還需要猜麼。只是,我只想問一句……”
屏息靜氣,似乎有了不好的預感,可是,這個時候他不能拒絕她的任何提問:“……你說。”
眼神一轉,偏過頭去,那嘴角扯出一個奇怪的角度,似笑非笑:“你們是……同母異父的姐弟吧?”
“!!!”
茶杯翻滾,茶葉微黃,茶水四溢,水痕在桌面上蔓延成一灘湖水,清晰的印出桌面的斑駁紋理,上面有著歷史陳舊的傷疤。
步步緊逼,女人臉上有著陌生的嘲諷和寒冰:“姐弟戀情,是兩情相悅,還是單相思?”
男子忍不住的倒退兩步,剛剛一切假裝的憤怒和妥協,在這麼一個問題之後潰不成堤。
誰也沒有注意,桌面那疤痕被水一過,已經顯露其中的刀印,醜陋,蔓延著血腥。
第五三章
六月天氣,明明剛剛還是晴空萬里,轉眼就傾盆大雨。
半越撐著雨傘站在簡府的大門口,看著負責重新修葺房屋的工人們急急忙忙的收拾工具躲到屋內去,一時不知作何感慨。
旁邊一路人笑道:“這房子不錯。”
“唔。”
“這是在擴建?”
“不,只是修繕。”她一指高高屋簷內遠處的樓閣:“那裡,前些日子慘遭蹂虐,已經沒法讓人調戲了,只能修好之後再接客。”
那人抬頭望那處望了望,頗遺憾:“這沒有兩個月是修不好的吧?”
“哎,是啊,我的銀子,真是肉疼。”
那人笑道:“不知道那糟蹋它之人可是誰?”
半越撓頭:“就是不知道,所以找冤大頭都不知道去哪裡找。”
“真是可惜。”
“唔,我是不是該去廟裡燒一柱高香,去去狗屎運?”
“好辦法。”
“也許,是宅院本來有問題?難道它是陰宅?我買下之後被原來宅子裡的陰靈給怨恨了,所以遷怒到了我頭上?”
“呵呵。”
“哎,當初買這院子的時候那老闆可是恨不得脫手呢,我砍了三分之一的價格她都賣,這樣看來,這宅院真的不乾淨。”
“也許,是你的仇人找上門?”
“仇人?我哪有仇人,我一個平民,多大的仇恨讓人恨不得燒了我的房子。”
“不是仇人,那應該是上輩人的糾葛。”
“呵呵,上輩人。我半越說出去還是半家人,明眼人誰不知道我是被家族轟出來的人。在我心裡,半越來去一人,在這裡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真正的孤家寡人。”
雨突然大了些,打在油傘上噼裡啪啦的響,風一吹,脖子裡就有些冷意。
半越轉頭望向來人。
只見對方頭戴羽冠,面色如雪,星眸妖豔如紅狐,唇薄如長劍,身形凹凸有致,一身月牙白的長衫,只是這麼閒然的站著就感覺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