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看到了盒中之物。”大臣的稟告打斷了殿中的沉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說!”
那大臣捧著盒子跪在地板上,俯首道:“盒中是擾我邊界之將的人頭。”
所有人一愣,那女皇暴然大喝一聲:“好!”
大臣們這才反應過來,一群人呼啦啦地跪地,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半越嘴角一抽,也低垂了腦袋跟隨大潮,嘀咕萬歲、萬歲、萬萬歲!這一彎腰,她都覺得自己的脊樑骨都要碎成一塊塊的了。
抬眼望去,女皇面上已經抑制不住的激動神色:“果然是國之棟樑,如果征戰,愛卿定然先徵領軍。”
那大臣頭磕在地面上,發出嘭嘭的響聲:“謝陛下!臣定肝腦塗地,不負陛下厚望。”
轉瞬之間,那沉悶之氣煙消雲散,到處都飛舞著雄心壯志,金戈鐵馬的豪邁。
半越有種生在雲裡霧裡的感覺,似乎自己到了一個極端可笑的地方,面對了一群奧斯卡影帝影后,看著他們各展神童,上演一幕君臣痛心的劇碼。
宮殿中的人陸續的退了出去,半越依然跪著一動不動。
那些大臣似乎已經忘了她,也忘了她敬獻的寶物,更是忘記了那寶物帶來的一幕戲劇,每個人心裡臉上口中念念叨叨的都是戰事,戰事,還是戰事!
門,再次關上了。
這次,除了她,就剩下高高在上的女皇,還有一直在女皇身後默默支援的國師。
半越不知道自己額頭的汗水是否都揮發了,也許,揮發了,流盡了之後又冒了出來,掌心一片滑膩,身上更是黏黏的難受。
女皇語調冷漠,神色威嚴:“半越,你可知罪。”
狠狠閉上眼睛,長長的,緩緩地撥出一口氣,半越再次趴伏地面:“小民知罪。”
“你倒是坦白。”
半越悶道:“小民不單知罪,更是要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皇帝輕笑:“喜從何來?”
“陛下順利定下了出征的領軍人物,此乃一喜;陛下英明謀智,得人心者得天下,今日之後,定然君臣一心,創造大黎國難得的盛世華章,此乃二喜;三喜,則是,巧得寶物又物盡其用,以後……唔,贖草民斗膽,女皇從此可毫不費力明辨忠奸,此應該算是第三件喜事了吧!”
高臺上的女子只怔怔一會,笑道:“你當日就是這般糊弄了夜王的麼?”這話不輕不重,倒是長者嘻笑小輩不自量力一般,有著詢問,卻沒有責備。
可是,皇帝能是尋常長輩麼?她的一句話能夠沒有深意麼?
半越心口絞緊,索性抬起上身,直視對方,道:“是。”
這般坦然,倒是讓人一震,女皇再次看向半越的神色已經幾經變換。這位善於利用人心的皇帝已經發覺自己似乎估計錯了半越這個女子。
她不單是謹慎,她更加善於‘博’,甚至於不是普通的膽大妄為;她也有著朝中大臣缺少的一些東西,比如率直,比如……多情!
女皇眼角一閃,捧起一邊的茶碗,細細的吮了一口,道:“你知道寡人要的不是什麼寶物?”
半越再次點頭:“是。”想了想,又補充:“草民斗膽,也許陛下只是想要藉著寶物來要小民的腦袋。可是,陛下是皇帝,是天上的鳳凰,而小民是地上爬的蟲子,天上的鳳凰怎樣也不會在意一個爬蟲的死活吧!”
“呵呵,伶牙俐齒!”女皇將那茶碗放在桌面上,與鋪著錦繡緞子的桌子發出沉沉的響聲。這高高在上的鳳凰慢悠悠地從寶座上走了下來,再慢悠悠地圍繞著半越走了一圈,最後停在半越的面前。
居高臨下!
那暗紅色皇袍上盤踞的鳳凰長牙舞爪的,似乎一個不小心就可以將跪在地面上的爬蟲給撕裂。
“寡人問你,夜王來自於哪裡?”
夜王,皇甫一夜,來自於哪裡?
半越眼神不自覺的飄到國師的身上。他們歐陽家不是知道皇甫一夜的真實身份麼!所以,皇位是怎麼也不可能輪到皇甫一夜身上的。那麼,半越被招入宮中,一部分原因真的是跟皇甫一夜有關係!
半越心裡已經有了計較,笑道:“陛下,實話實說吧,皇甫一夜跟我是一個地兒的,我們那個地方沒有人會跪著跟另外一個人說話。”
她這話一出口,宮中的兩個人幾乎大震,臉上都不由得變了,女皇陛下的眼睛甚至可以將半越給刨出一個洞來。
半越似乎無感無覺,自行撐著地面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