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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笨蛋吧,執迷不悟的笨蛋。
想要忘記,卻反覆記起。
每晚在我的夢裡,回憶變成幻境,無法自拔,甜蜜的相處,痛苦的分離。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希望自己耳聾眼瞎,再也不要見到你,卻又迷失在幻境裡。
你讓我怎麼辦?
你讓我怎麼才能解脫?
萬千心思都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
突然聽得身邊“呯”的一聲,他急忙去看,九寧似乎渾身無力,抓不住屋頂的瓦片,向後摔了下去。
若水立即抖了袖子將他捲了起來。臂彎裡的少年雙眼無神,臉色發黑,牙關緊咬。若水掀開他的袖子,一眼看去,指尖捲曲,顏色黑亮,掌心到前臂內側均是細細的白毛。
他心下暗叫不妙,再望了眼戲臺,那舞蹈幾近結束。臺下說笑聲如前響起。
緋夜,你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這裡,他抱起九寧,身影一閃,便從城主府邸的某個屋頂上消失。
緋夜今日也沒想到自己能夠超常發揮,本來還彆扭得要命,可是一見那戲臺,又換上了舞服,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只想著如何起舞。可能是因為自己強烈的表現欲吧,他得意洋洋地想。
舞蹈已到了最後一圈,結束了就能拿到那剩下的三百兩。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緋夜笑得更歡。
可是這身上的紅線怎麼越來越緊,纏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手腳腰身都像被綁住了。那紅線的顏色也在慢慢變淺,淺得就像玉山上的雪。
似乎明白了什麼的少年開始掙扎,可是越掙扎越紅線緊得慌。他驚恐地望向旁邊,那些女子似乎神態自若,有的甚至笑意盈盈。
臺下的人陸陸續續站了起來,有個雪衣銀髮的女子,慢慢向他走過來,臉上奇異而滿意的笑容。
渾身的紅線像活了一樣,繞著他纖瘦的身體繞上一圈又一圈,越來越緊,越來越密。緋夜想大叫你們想幹什麼?那詭異的紅線已經纏住了他的脖子。他只覺喉頭一窒,身子站立不穩,連個踉蹌也沒有,就一下子摔倒在戲臺上。髮髻散開,紫色的長髮溫柔地遮住了他的臉。少年就這麼失去了所有知覺。
雪白的洞穴。即使沒有一線燭光,洞內也亮如白晝。粗糙的洞壁上懸掛著大大小小的白蛹,有的已經封得密密實實,有的卻露出一小半人頭,那些人頭上的眼睛和嘴唇均是緊閉,毫無生息。
一名玄衣男子走近一個露出人頭的白蛹,美麗的紫發一縷縷散下,中間露出緋夜蒼白的小臉。他閉著眼睛,濃密的長睫毛在下眼瞼留下淡淡的陰影,彷彿睡著一般,嘴唇微微半啟,好像想說什麼,聲音卻消失無蹤。
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描過少年那能輕易迷惑人的唇,雙唇依然粉紅柔軟,隱約可見後面的晶瑩貝齒。
“真是可愛啊……”男子迷醉般地半眯著眼,扣住那小巧的下巴,似乎忍不住貼近那粉唇,慢慢咬了上去。
好似渴望許久,那貝齒後的小舌如此美味,叫人恨不得一口咬斷了嚥下去。終究還是捨不得。吮吸舔咬好半天之後,粉唇略微腫脹,他才戀戀不捨地放開。
他舔去嘴角的銀絲,轉過身,笑著對跪在地等待很久的銀髮女子說道:“雪蛾此次立功,想讓本王如何嘉獎呢?”
“此次馬到成功,全仗陛下運籌帷幄。屬下不敢擅自居功。”
“李城主幾時如此客氣了?前些日子本王還記得有人說寒冰城城池太小,以致居民流失。”男子的臉上仍是帶著笑意,語氣卻漸漸冰冷。
“這……”李城主的臉微微變色,“這定是謠言。屬下定會徹查,嚴懲散佈謠言之人。”
“不用徹查了,這裡面也有你的一份子吧。”男子話音一轉,面色驟冷。
“屬下不敢。”李城主以頭磕地。
“呵呵,這個本王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說一句,”男子睜大雙眼,暗紅如噬血,淺藍似凝冰,“吃男人下種子也定個計劃才合適,若是這城裡的男人吃完了,你的寒冰城空空如也,你這城主當得有趣麼?”
“屬下謹記陛下教誨,只是……雪蛾一族繁衍不易,請陛下明鑑。”
“若此事一舉成功,寒冰城可北擴三百里。”
“謝陛下恩典。”
這時,一名白衣女子進來稟告:“啟稟陛下,城主,無狩海的軍報送到。”
這女子模樣俊俏,眼眶下淡淡的青色,那張臉竟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