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呆掉。
這白芷,都是些什麼無理取鬧的邏輯!
我從他的懷裡掙扎出來,有些賭氣般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夜不歸宿?你難道也是夜不歸宿?是不是去會什麼老情人去了?還是又有新歡?”。
他一愣,我明顯感到他的身子一僵,他用一種讓我心驚的目光看我,問道:“你都知道什麼了?”。
我忙扭過頭,囁嚅道:“我知道什麼!你又有什麼是怕我知道的?!難道被我說中了,你真的昨夜也沒回阿金阿銀的家,去會什麼豪放的鯉魚女妖精去了”。
他似乎是鬆了口氣,把我扭著的身子搬正,用一隻手霸道的托起我的下顎,久久的凝視著我的眼睛。
我不由垂下眼簾,心也狂跳起來。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花九,你要相信,無論我在做什麼,都是為了你”。
又是讓我相信!怎麼我聽到的每句話都是讓我相信!先是小葉莫名其妙的把我擄到這裡,讓我看了一齣戲,然後就是讓我相信他說的每句話。
現在白芷也這麼說。為什麼每個人都讓我相信他們說的話?!
我抬起手去揉太陽穴,去被白芷抓住,他抓著我的手,長久的凝視著。他好像很喜歡這樣長久的凝視著我。
我掙脫開他的手,不去看他奇怪的,似乎是有著某種感情的目光,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他似乎沉吟了一下,方說道:“我看到了小葉,他說你曾經和他說過想看海邊的日出,所以想必現在正在海邊呢”。
我哦了一聲,算是回答。
他立刻不滿的又道:“可是,這種事你為什麼要和他說?他是你的什麼人?要看日出為什麼不找我陪著你?又或者去找蹙離”。
我無奈的笑笑。這白芷還真是個小心眼又嫉妒的傢伙。
“白芷,你也知道我在蹙離面前就會低得沒了勇氣,就算我真的想和他一起看日出,我也斷然不敢說的。而且,你……不是怕海水的麼”。
是啊,白芷不是一直怕海水的麼?為什麼現在居然敢和我站在齊腰深的海水中。
白芷像是直到此刻才發現了這個要命的問題,於是他的臉色立刻不爭氣的大變,人也驚呼起來:“天!怎麼這海水變得這麼深了?!”。
正說話間,一個大浪迎頭打來,他居然一下子把我摟在懷中,只來得及告訴我:“快屏住呼吸”。
等我睜開眼睛,長出了口氣的時候,那浪頭早過去了,可是白芷卻被浪花拍得不輕,他拼命咳嗽著,從嘴裡往出吐腥鹹的海水,說道:“今日算是嚐了把純正的海鮮,還真是要命的鮮”。
我大聲笑著,好像忽然就把所有的煩心事忘掉了。
可是,真的能忘掉麼?就當做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拉著我的手,一路涉水向岸邊走去,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回陸地上吧,這裡看來只適合阿金阿銀那樣的鯉魚精待著”。
我們到了岸邊,都虛脫般坐在岸上,那些細軟的沙如今正被陽光曬得火熱,白芷一邊擰著黑衣上的海水,一邊說道:“可惜我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日出,等有時間我陪你一起看一次真正的海上日出,或者奉送一次賞月也不錯”。
他甚至曼聲而吟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我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卻在搖頭晃腦的吟詩,不由“撲哧”一聲笑了,我說:“白芷,你真的不是詩人的料,我看你還是做個殺手的好”。
沒想到這句話戳到了白芷的痛處,他臉上的笑容忽然就像二月的春風,消失無蹤。他的目光悠遠的眺望著遠山,就連聲音也變得幽幽的:“花九,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希望可以和你走遍三界六道,看遍這世上的日出日落,聽遍這世上的花開花落,潮漲潮消”。
他忽然感性起來,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寂寞而蕭索的光。
我不由勉強笑道:“誰要和你看日出日落啊!還要走遍三界六道,難道你上刀山我就要陪著你上刀山,你下火海我就要陪著你下火海?就算你去閻羅殿我也要陪著你去閻羅殿?”。
他眼中的寂寞蕭索之意更濃,他甚至是朝我笑了一下的,只是那笑容竟帶著無比的苦澀之意:“是啊,這些事總有一天蹙離會陪著你做到的。你都可以為了蹙離放棄肉身,哪怕不能轉世,又怎麼會不陪著他上刀山,下火海,入閻羅殿呢”。
他站起身來,不再說話,當海風吹來的時候,他瘦削挺拔的身子竟無比落寞,就連一直都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