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牧之有意想讓她不知道,那麼她就裝作不知道吧。他的能力和手腕,她是知道的,本應不必替他擔心,但為什麼還是覺得隱隱不安。
爐子裡鈍著湯,砂鍋的小孔裡嗤嗤的冒著熱氣,氤氳成家的味道。安以若其實並不確定林牧之是否會回來吃飯,只是有時候,懷著一種不可知的期待未嘗不好。
在等待的時間裡,她回到客廳開了電視,此時正是新聞的時間,所以又無可避免的看到了報紙上的新聞。她對林牧之的工作一竅不通,但是也知曉自從他接受了自家的公司以後,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在房地產的開發上。近幾年,“新躍”也逐漸成了業內知名的房產開發商,幾個經手的樓盤也都是有口皆碑的。而原本城北都是些荒地,但是隨著政府大樓的搬遷,那邊也變得炙手可熱。而“新躍”看好的這塊地,是拍出的最大一塊,競爭對手也多,但是被外界看好的卻一直都是“新躍”一家。可自從爆出了林牧之“婚變”的事情以後,又牽出之前“新躍”的一大堆舊事,什麼糾紛,賄賂,竟然還牽扯出多年前的一個工地傷亡事故,所有的天時地利,一下子倒戈,現在媒體卻稱這將是“新躍”的“滑鐵盧”。
可想而知,之前的這個新聞如林牧之所說,肯定是他的對手從中作梗。
安以若再也無心往下看,索性關了電視,留一室大的寂靜。落井下石,人之本性。而林牧之,深陷在四面楚歌的輿論中,肯定是忙的脫不開身吧。
忘記了是第幾次看牆上掛鐘的時間,也忘記了是第幾次給砂鍋加熱。等到疲憊湧上來,睡意迷濛雙眼的時候,終於開始放棄了和今晚和林牧之共餐的期待。意思性的吃了一點,無精打采的爬起浴室洗漱,直到睡前也不忘看手機一眼,在床上蠕動了半天,帶著滿心的失望進入了睡眠。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睡得朦朦朧朧。感覺被旁邊的人帶進一個懷裡。她沒有睜眼,只憑著熟悉的味道,自然而然的轉了個身,額頭頂著他微微扎人的下巴,手攀著他的脖子,嘴裡呢喃著:“我等你吃飯,但是沒等到!”語氣像個委屈的小妻子。
“對不起!忘記和你說了。”他的吻輕輕的落在她小巧的鼻頭上,那裡有著幾顆不易察覺的小雀斑,讓她平添了幾分孩子氣。
“我在冰箱裡給你留了綠豆湯,你要喝嗎?”她的聲音帶著睡意,細若遊絲。
“好了,留著明天吃吧,睡吧!”林牧之看她明明是睡得迷迷糊糊,還惦記著這些,嘴角淡淡的起了笑。這樣的場景,他不是沒有幻想過,可是主角換成了安以若,總覺得不真實。 看著她的肩頭因為呼吸微微聳動,他輕輕的攬住她的肩。
她也順從的匿在他的懷裡,身體柔軟地隱在他的氣息下,腦子混沌,但是心裡留著清醒。管他是外面是沸反盈天還是滿城風絮,總之她可以在一方懷抱中覓得風平浪靜,這就夠了。
第二天,天氣晴好。
安以若好說歹說,費了一番口舌才得到林牧之的首肯,放她去上班,但是附帶條件,上下班必須由他接送。她雖然臉上不悅,但是能讓林牧之這樣性情強悍的人鬆口已是不易。
他送她到雜誌社大樓下的後門,安以若確信周圍沒什麼人,才安心的下車。腳剛著地,就聽到林牧之說:“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還有下班之後等我,我會來接你!”
“好了好了,林牧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
林牧之白了她一眼,輕描淡寫的帶過:“現在是多事之秋,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安以若忽然笑了。好吧,她承認她也有虛榮心,林牧之說這話的時候,她明顯感覺自己那股小小的火苗拼命的往上竄。
“傻站著幹嘛,走啊,我看你進去!”林牧之在車裡催促著。
“哦!”她愣愣的轉身,每一個步子都像是踩在雲端,空氣裡彷彿都飄著甜膩的味道。 辦公室的人一見她就圍上來問東問西,誰是真心關照,誰是湊熱鬧,誰又是落井下石,安以若心如明鏡,明瞭的很。她討厭被圍觀的感覺,三言兩語的敷衍打發了那些人,徑直去了於一淼的辦公室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彷彿她在近來的瞬間,看到於一淼倉皇的把什麼東西塞進抽屜,臉上是來不及斂去驚慌。
“你,你回來了!”一向說話利落的她,竟不自然的結巴。
“對啊,我是來把那幾天的會議總結的給你的!”
“放桌上吧,還有,你,現在還好吧?”於一淼的眼中有著試探的神色。
她把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