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2部分

張原殺人太快,此刻外間的官府還沒能反應過來,本該趁著機會遠走高飛,脫離這虎豹狼穴,沒料到剛走出松間月不遠,一隊披甲士縱馬遠遠馳來,一路上橫衝直撞,惹得雞飛狗跳,跑到二人身前攔住去路。

司馬廣還不清楚松間月發生之事,此刻一臉趾高氣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張原,從懷中掏出一束明黃絲絹,高喝道:“喲呵,這可巧了,省得往相國府跑一趟——張原接旨!”

見張原挺身不跪,司馬廣呲呲一笑,也不在意,低聲戲謔道:“小賤種,你完蛋了,徹底完蛋了,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隨即展開聖旨,神色洋洋地捏著嗓子念道:“敕曰:舉人張原,兇性難馴,於大考之日毆傷士子,此非聖人門徒所為,今懲其兇頑,革除功名……。”

正念誦間,司馬廣忽覺喉中一片冰寒,再吐露不出半個字,彷彿被什麼阻塞了氣管,但下一個瞬間又是一鬆,憋住的氣流混合著一口鮮血重重噴出,將那九龍戲珠的聖旨染得一片腥紅。

一柄寒鋒,突兀地刺穿了那道可決定一人生死榮辱、象徵著至尊無上的絲絹,再捅進了他的喉嚨裡。

眼中沒有皇權,那它就是一張廢紙!

張原聽到這裡,已知自己被王崇陽放棄,畢竟這人需要的是忠於皇家的鷹犬,而不是遊離在體制外的人。

司馬廣瞪大眼睛,緩緩抬手指了指木無表情的張原,嘴中張合兩下,似要說什麼,最終雙眼一翻,仰天栽倒,在塵埃中翻滾幾下就不再動彈。

那八個披甲騎士見張原是個文弱書生,也沒怎麼防備對方,只顧著打量對方身後的小娘,待眼前一花,這才驚覺變生肘腋之下,然而這幾人不愧是皇城精銳,齊齊怒喝一聲,迅速排成一道人牆朝張原圍攏而來。

又是這等江湖人,仗著學了幾手劍術,就妄想與大軍對抗?

八個騎士剛展開一個弧形的隊伍,眼前突現一道橫劈而來的閃電,亮煞了雙眼,只覺周遭的晴明天氣都暗了一瞬。

四個人頭沖天而起,腹腔內血霧飈得老高!

張原騰身而起,胯上了一匹馬,身形左側右閃,雙手連連抓扯,將兩邊刺來的長槍順勢捅入對向的甲士,兩個呼吸的功夫就殺得乾乾淨淨。

白雲煙雙眸放光,還來不及替他揪心,就見自己夫君把敵人殺得乾乾淨淨,只見他驅馬行來,掠過自己身邊時,向自己伸出了一支滿是血汙的手掌……

她毫不猶豫地伸手握住,一股柔和的大力將她扯飛起來,如騰雲駕霧般,轉瞬就騎在了馬背上。

白雲煙展開雙臂,從後面緊緊摟住張原!

……

號稱天下之中的洛邑城,自東而西,自南而北,兩條通衢大街貫穿了整個大魏王京,特別是南北大街,名為天門,自皇城禁中直抵城池出口,不僅寬敞無比,可容得百馬並馳,更是唯一一條御道,無論是文人的跨馬遊街,還是武人的凱旋而歸,都是走在這條恢弘的御道上。

街是天門街,門是朝天門,意味朝覲天子之意。

此刻,來自各方的行商或遊學計程車子將朝天門堵得水洩不通,這條平日裡任憑進出的大門,今日不知為何,搜查格外仔細,一大群甲士堵在門口嚴格地檢視著每一個出門的人。

氣勢恢宏的城門樓上,魏元一在一群甲士的擁簇下,淡淡地看著下方的人群。

“若是她不往此處走,你這官也不用做了。”

寧無我連忙躬身,謙卑地道:“那女子中了下官一記凝血神掌,只有往生寺的僧人能夠救治,若是再耽擱幾個時辰,只有毒發身亡的結果,因此這條唯一的生路,她不敢不來。”

魏元一斥道:“還有問天觀的道人!此事若宣揚出去,你要孤怎麼做人?你若如此無能,孤要你何用?”

寧無我正唯唯諾諾間,遠處一騎飛速馳來,揮舞著一把火紅的小旗,高聲喝道:“閉城門,閉城門。”

城門官檢查了來人攜帶的手令,看著無誤,連忙指揮手下轉動絞盤,同時命人驅趕下方民眾,大門隨之緩緩落下。

魏元一皺眉道:“發生了何事?又無敵軍攻城,閉什麼城門?”

這時寧無我眼神一動,發現人群中一個裹著頭巾的女子飛快地往外衝去,當即如同一隻大鳥般飛身撲下。

“月兒休走!隨我回去侍奉殿下!”一掌朝前面女子的肩膀抓去。

蘇含月反手一劍,逼得對方收手避過,只是露在空氣中的額頭間隱隱泛著黑氣,一雙星眸也黯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