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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黏人,可怎麼得了。”

假期的幾天,何沐風跟著慕容起和時桐葉,到處遊玩,變著花樣地找好吃的東西。眼睛和嘴巴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心裡的痛苦也暫時縮手縮腳地退到角落裡了。

他和林暮禽雖然沒想明確說分手,但離別的那天夜晚,心碎到那種地步,已經沒有再挽救的必要了。兩人心知肚明,只要分手才能徹底解脫。所以之後他們都沒有再聯絡彼此。

何沐風為自己獲得自由和解脫感到快樂,卻又要常常從與林暮禽重逢的夢中醒過來,醒來又是一陣深入骨髓的痛苦。他還是覺得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和他分開。

☆、細雨梧桐

轉眼間到了秋天,伴著一陣陣的冷風冷雨,滿城都落滿了枯黃的梧桐葉子。下午還未下班,窗外已經昏暗起來,大概又有一場秋雨了。時桐葉剛剛結束了一場手術,他脫掉血淋淋的工作服,走進更衣室,披上豎領的卡其色風衣,戴上咖啡色圍巾。看了一眼手錶,快步走出去。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年輕護士和青年醫生,看到他都微笑著打招呼。時桐葉隨意地點點頭,他常年保持冷淡的表情,連一個敷衍的笑容都調動不出來。

走出醫院大門,一陣冷風夾雜著雨絲打在臉上,他把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裡,沿著滿是落葉的道路向前走,幾分鐘後,在道路轉彎的地方,一棵巨大的梧桐樹下,他看到了慕容起。

慕容起為了和他見面,來之前對自己的形象進行了精心的修飾。他身材壯實,面目黝黑,不適合優雅帥氣的格調,索性就穿了美式休閒款的外套長褲,頭上戴一頂棒球帽,嘴角帶笑,眼神邪魅。看起來既懶散又帥酷,平白年輕了十幾歲。

然而這風騷的裝扮經過秋日冷雨的摧殘,那魅力已經雨打風吹去,只剩下可憐可笑的外形。此時的慕容起蹲在梧桐樹下,縮成一團,棒球帽溼淋淋地扔在一邊,身上的衣服一半被打溼,風一吹全身顫抖不止,儼然成了一隻壯碩的落水狗。

時桐葉看他幾眼,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走到旁邊的公交站牌等車。慕容起站起來,抖抖頭髮上的水珠,快步走到時桐葉身邊,從懷裡拿出一罐旺仔牛奶,塞到他手裡,氣若游絲地解釋:“車子開去保養了,今天本來想和你散步回去,可是忘記看天氣預報了。”

手裡的牛奶還剩一點溫度,時桐葉開啟,喝了一口,已經有些涼了,他隨手遞給慕容起,慕容起仰頭咕咚咕咚地喝完,把罐子扔進垃圾箱,搓搓手,呼哧呼哧地說:“一會兒去吃涮羊肉吧,這麼冷的天氣……阿嚏!”慕容起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猶如炸雷似的,把旁邊幾個等車的人都嚇得一哆嗦,一個女士懷裡還抱著個幼兒,那幼兒在本在睡覺,忽然被這聲音驚醒,立刻張大嘴哇哇哭起來,小腿亂蹬,把身上的毛毯都踢開了。那年輕的媽媽手忙腳亂地哄著孩子,旁邊的人都朝慕容起送去嫌棄的目光。

慕容起不知道自己一個噴嚏有這麼大的破壞力,一張臉本來被凍得灰白,此時又在表面灑上一層粉紅,而他原來的膚色又是純黑,各種顏色摻雜起來,猶如開了染坊一樣。

他正窘迫尷尬的時候,時桐葉微微瞟了他一眼,然後抬起纖細的食指,把毛絨絨得圍巾拉高,蓋住鼻端,只剩下一雙漂亮的眼睛露出來。

慕容起側過臉看他一會兒,開口道:“你笑什麼?”

時桐葉抬眼看他,隨即垂下眼簾,濃密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眼角也上揚,構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一輛公交車停過來,站牌旁邊的人立刻湧上去,慕容起拉著他的手腕,鑽進車裡時,被裡面黑壓壓的人群嚇住了,他多年未曾坐過公交車,對這種沙丁魚罐頭一樣的擁擠狀況感覺陌生。而時桐葉則習以為常,握住車頂的拉環,他有些疲倦地嘆氣,看到慕容起依舊茫然地在人堆裡掙扎,他把慕容起拉到身邊,提醒他不要亂動,以免被女士當做電車痴漢。

慕容起艱難地抓住拉環,另一隻手抱住時桐葉的腰。車裡空氣雖然混濁,但司機開了暖氣,所以比起外面的悽風苦雨,這裡還算好的。時桐葉低頭玩了一會兒手機,抬頭看向慕容起,問道:“不冷了吧?”

“呃……”慕容起被人群擠得左搖右擺,旁邊又站了一箇中年婦女,高壯結實,一張臉油汪汪的像張麵餅,嘴唇紅得可怕,眼睛卻小,像是隨意用刀切開的一條縫。慕容起為了不和這位女士碰面,腦袋轉來轉去,尋不到合適的位置,嘴裡還要溫柔地回答:“這會兒不冷了,就是……”

慕容起鼻子發癢,又要打噴嚏,他屏住呼吸,企圖把這個噴嚏掐滅在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