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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了安眠藥,之後,在兒科值班室裡,她有點憔悴地坐在那,委屈的,或者憤怒的,但是總會在扯了些筆記本的紙,信手畫了小娃娃,玫瑰花,揹著蝸牛跳上樹頂的猴子,或者揹著貓遊過河的狗……的時候,臉上會不自覺地帶了些豐富的表情,當她最終將這些畫了畫的紙疊成青蛙,燕子,寶塔,城堡和桌椅板凳之後,她會有些無奈地,聳肩微笑。而這個時候,不會再嬉皮笑臉地追著她的凌遠,卻越發地喜 歡'炫。書。網'看著她無聊。這樣無聊著的林念初,有一種溫柔的執拗,溫柔的是心境,執拗的,或者就是她對這身周乏善可陳的世界的態度。這個世界很刻板而冷漠,然而她執拗地溫柔,即使是在因為了一場失敗的婚姻,似乎是徹底否定了衝動而情緒化的自己,努力地做個冷靜理智客觀的女人之後,事實上,林念初依然是林念初,肯放下了對周明的憤怒怪責,卻始終偷偷地執拗著屬於自己的天真的任性,不切實際的溫柔,否則,她又何必在懂得了之後,選擇了孤獨。

一直將情緒化的衝動視為愚蠢的他,說不清任何理由地,依戀著這樣不合時宜的,執著的溫柔。似乎唯獨在這樣‘不講道理’的溫柔之中,自己方可以不必怕被恥笑愚蠢地……柔軟下來。

許樂風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凌遠靠在醫院街對面的一棵老槐樹上,點了支菸,偶爾地吸一口,大多的時間,夾著這隻煙,望著急診樓上醒目的紅十字,靜靜地站著。

“明天颶風病人就要分批轉入。”許樂風在那邊說,“還是要把困難估計足。”

“嗯,我們一直在做準備,這次又按新修訂的規則再度鞏固,”凌遠平靜地答,“絕不敢低估苦難,但是,應當說,我有一定信心。”

“那就好。”許樂風遲疑了一下,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這次這個事情,鬱青元那邊,基本定調就按照失職處理,不會再牽扯其他。”

凌遠笑了笑,第一醫院若干動資千萬的,如今已經進行的專案,皆經過鬱青元簽字批文,中間若干扯不清的,有的,自己心裡有數,有的,譬如說高價門診的牽涉的若干公司,與鬱青元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往來,自己也並不確知。

如果真要徹查鬱青元,難免不扯藤拉蔓,那麼自己這位第一醫院院長,一定會是藤蔓中的一根。

“許伯伯,你放心,”他語調依舊平和,並沒有慣常與他講話的譏誚諷刺,氣急敗壞,“現在這個時候,我確實還沒有機會想到這個。況且,我心裡這點數還是有,即使牽扯,到我這裡,也不過是停職審查,我在德國時候,考了美國對國外醫學院畢業醫師的執照,以我的專業背景,並不難去做個最普通的外科醫生。而這邊,我從未讓李波碰過財務,我走,他自然能把該做的繼續做下去。所以,你不用在這事上費心安我的心。”

許樂風沉默了好一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你有你的底線。說到循規蹈矩,無可指摘,那是現任急救中心的院長。真要不敢出半點的格,也只能做那樣一個院長。”

“我可否理解為,這其實是你的自我辯護?”凌遠笑道,而後,搶在許樂風之前說道,“許伯伯,我並無任何諷刺的意思。到現在,除了因我生母的緣故,我無法允許自己對你有任何親情之外,其實,我對你的崇拜與仰慕,甚至一定程度的信任,就像16歲之前一樣。這一次,當你最終接管衛生部工作,作為對颶風作戰的總指揮,我心裡突然很踏實,很篤定。有一句開玩笑的話,不怕狐狸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如今,不怕兇悍的敵人,只怕豬一樣的領導。有你這樣的父親或者愛人十分不幸,但是作為一個不蠢笨的人,有你這樣的上司乃至師長,十分幸運。”

“那麼你全方位地幸運。”許樂風淡淡地,“凌景鴻確實是最好的父親。”

聽見他說出這句話時候,凌遠有瞬間的傷感,至此,與他之間的憤懣仇視消散了,而消散的同時,一樣消散了那種莫名的渴望。凌遠沒有答這句話,將快要燃到了頭的煙掐滅丟進附近的垃圾桶,才想說句什麼結束了這場對話,聽得許樂風繼續說道,

“你父親當年考醫學院時候對我說,做醫生最大的幸福在於,所有最基本的底線,都是要公平地給每一個生命,最大的尊重。這個世界上最美好與最貴重的,就是生命。世事變遷,許多事情,難論對錯,人在不同的位置,取捨不同,然而只要白大衣穿在身上,取捨就十分清明。”

凌遠望著對面的紅色十字標誌,並不答話。父親的這句話,來 自'霸*氣*書*庫'父親的父親,也同樣,曾經在自己走進醫學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