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一抬頭就看到樓前的停車坪上停著一輛白色寶馬。
我眯了眯眼,車牌果真是:2222。
還來不及思考,車門就被開啟,程勻站在車前意態閒舒地對我笑:“小白,打你電話也不接,幸好還知道出門。”
我皺了皺眉,將環保袋掛在胳膊肘上,雙臂抱在胸前看著他,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趙大蔥又不住學生公寓,你來這幹嘛?”
他好脾氣地笑答:“我來找你。”
“找我幹嘛?當你們燈泡呀?你們付得起電費麼!”我對著天上的太陽翻了一個大白眼。
聽我這樣說,他竟然笑了!眉目舒展,右頰上露出可愛的小酒窩,說:“小白,你這是在吃醋呢?”
“吃醋?吃你妹個醋!”我抬眼瞪他。
他無辜地眨了眨眼:“你知道,我是獨生子,沒妹妹的。”
看他這樣不慍不火,我也懶得跟他鬥嘴,挑眉問他:“你到底找我幹嘛?”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小白,我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別這麼生分行不行?”
我癟嘴:“姓程的,你少跟我套近乎啊!我跟你可一點都不熟!”
他笑,眼中泛著柔和的水光。
每次他這樣溫柔無害地對著我笑,我就拿他沒辦法。走上前拿腳踹了踹他的車軲轆,我問:“這就是叔叔送你的保研禮物?”
他點頭:“恩,你不是說喜歡白色的車嗎?怎麼樣?”
我瞪眼呈驚恐狀看著他:“程勻,你不是因為我才買這小白馬的吧?”
他反問:“是又如何?”
我眼一翻:“我受不起呀!”
他只笑不語,眼中閃著柔軟的水光。
那一瞬,我心中有一種柔綢的東西緩緩漾開,泛著淡淡的甜……
繞著他的小白馬轉了一圈,眼珠骨碌一轉,我開啟車門坐近副駕駛座,語氣180度大轉彎,有些諂媚地對他笑:“小師父,送徒兒去超市吧?”
他站在車前隔著玻璃望著我,清澈如水的瞳子裡靜靜流淌著一種不辯情緒的細流,那樣熟悉又那樣陌生。
程勻,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
這麼多年,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一個女人喜歡過?
※※※
車裡漂浮著淡淡的薄荷香氣。
我靠在真皮座椅上,看著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瘦長雋雅,瑩白如玉,彷彿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
眸光轉向他的臉:膚如凝脂,白皙通透,真真堪比剝了皮的雞蛋白兒!
心中不由感嘆:程勻,你可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小白臉呀!
“想什麼呢?”他轉過臉看著我笑,斜飛入鬢的鳳目裡波光瀲灩。
我嘟了嘟嘴,說:“在想你的基因這麼優良,日後生的孩子必定是個粉雕玉琢的美嬌娃!”
“哦?”他望著我,“這是好事,你為什麼嘟著嘴一臉不悅?”
我翻了個白眼:“一想到孩子的媽是趙大蔥,我就恨得牙癢癢!”
他的眼微微眯了眯,沒有吱聲。
我見他沒有反駁我的話,心中鬱結,賭氣地轉臉望向窗外……
我、程勻和趙聰穎都來自X市。
因為父母是舊識,我跟程勻打小就認識,但原來的關係並不親密。十年前,我參加的繪畫夏令營結束後,媽媽送我去程叔叔的畫室學畫,並託他輔導我,我們才慢慢熟識。
程叔叔是知名的國畫家,程勻從小耳濡目染,加之他天賦極佳,小小年紀就名盛一方。一手山水畫畫得筆意空靈、墨氣涼然,頗有韻味!高三時,他被直接保送進了國畫專業數一數二的Q大藝術學院。今年,又被保送為本校研究生。
他這麼溫潤文雅、才華橫溢的一才子放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如果不喜歡他,那簡直是件天理難容人神共憤的事!
因為喜歡他,當年美術單招時,我不顧父母反對,單槍匹馬地來到S市考Q大藝術學院,結果不幸落榜。反而當時沒怎麼用心考的S大出乎意料地過了單招。後來,因為我文化考試也超常發揮,才磕磕絆絆地進了這所全國極負盛名的大學。
開始,我想或許這是老天的安排,將我送到S市,送到程勻身邊。
後來,我才明白老天是安排我來當紅娘,給程勻和趙聰穎牽紅線呢!
這不厚道的老天,可真是傷透了俺的心!
剛進大學,我就跟同班級的趙聰穎打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