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吉撩開我的被子,只見我身上的灰黑色毛髮已經被刀剃乾淨了,並且敷上了草藥,微微有種脹熱、搔癢的感覺。的確並無大礙,我想起了遠在北京的玲子妹妹,趕緊囑咐永吉道:“我妹患了病在北京住院治療,永吉你去縣城的時候順便幫我打個電話問問!”
說罷我將聯絡電話寫好,交給了永吉。
這時,屋子外面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永吉?準備好了嗎?”
永吉回過頭看到我正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不由得臉‘唰’的一下紅了,羞澀得轉身跑出了屋子。
我從老漢的口中得知那個女孩是他的閨女,而永吉是他的女婿,兩個孩子從小就在一起,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只是結婚還要大大操辦一下,屆時各族的代表都要出席的。老漢年輕的時候在這一帶十分有名氣,不但能夠治病救人而且哪裡有野獸出沒哪裡就有他,近些年國家大型禁槍的風潮席捲了這裡,老漢沒了槍,無法打獵,便在山裡搭建了這座石板房定居,順便幫著國家看護這一帶的山林,也算是個護林員。
我問老漢怎麼是單身一人,老漢嘆了口氣,好像有些難言之隱。
'本章終'
第五十六章(老漢)
苗族是十分好客的民族,並且苗族十分注重禮儀,客人來訪,必殺雞宰鴨盛情款待,若是遠道來的貴客,苗族人習慣先請客人飲牛角酒。吃雞時,雞頭要敬給客人中的長者,雞腿要賜給年紀最小的客人。有的地方還有分雞心的習俗,即由家裡年紀最大的主人用筷子把雞心或鴨心拈給客人,但客人不能自己吃掉,必須把雞心平分給在座的老人。如客人酒量小,不喜歡吃肥肉,可以說明情況,主人不勉強,但不吃飽喝足,則被視為看不起主人,永吉的阿爹家中雖然十分貧瘠,但是我來的這幾天每天都有酒肉款待,好不快活。
深夜,閒來無事的我找苗族老漢聊天。火爐微弱的火苗被刺骨的威風吹得搖擺不定,我們圍坐火爐旁邊聊邊烤制一隻野兔作為夜宵,我奇怪老漢為何單身一人,老漢提及此事好像十分不情願,終於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慢慢對我講述起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
老漢目光深邃地對我說道:
“得那!(苗族人對壯年男子的稱呼,也就是對我的稱呼。)記得那幾年,我還正值壯年,整日在山川叢林裡面奔跑狩獵!吃喝不愁到也快活自在!只是都快四十歲了,卻還沒有找到妹子成親生娃,心中十分鬱悶!終於,有一天我在森林裡遊蕩,突然前方走來了一位穿著本族服飾的妹子但是面生,隔著好遠我便喊道:“前面的阿婭!是去趕路啊,還是打獵啊?(大姐)。”而那位妹子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光顧著急匆匆的往前趕路了,沒想到她沒有注意腳下邊的路,一下被絆倒在了地上,我趕緊上去將那妹子扶起,妹子昂起頭當時我就被她的美貌給吸引住了,妹子被摔得不清,我攙著她回到了自己的那件小木屋裡休息,她在小木屋中這麼一呆就是十年!在生活過程中我從妹子口中得知她叫沁林,與她的家人居住在柯樂山那一帶,等妹子傷養好了,我就準備酒肉到她家“討口風”,但是妹子卻不肯我去見他的家人,只許她每月自己回去一趟。日子就這樣過著,很快我們生了現在的小豔,而沁林回家的次數也日益增多,而且她離開我們的時間也特別長。我慢慢起了疑心,終於有一天,小豔沒有奶水喝,我便帶著小豔進山去找沁林!莫大的森林與群山中哪裡有半點人煙!我當時站在波竹山腳下漫無目的的找了半天,氣餒的向山上走去,希望能夠憑藉山勢來俯瞰附近的區域。在山上,我發現了一處洞穴,邊帶著小豔走了進去!你猜我居然看到了什麼?”
我呵呵一笑,道:“我怎麼知道!”
老漢表情十分怪異,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我意識到自己笑的不對時候了,趕緊收斂了笑容,正襟危坐著聽老漢繼續講述下去。
“那座洞穴居然是是洞葬的場所!”(小令在這裡解釋一下:洞葬即人死入棺之後,要把靈柩停放在天然的溶洞裡。這類葬法主要流行於惠水、龍里、貴定、平塘、都勻、獨山、羅甸、平壩、長順、紫雲、望謨等縣的部份苗族中。近幾年來在民族考古研究中發現了這類葬法的大量遺址。洞內靈柩從魏晉南北朝起到明清兩朝止,歷朝皆有,以唐宋至明代的為最多,但遲至明清時期方有記載。長順縣交麻鄉的天星洞,平壩縣的棺材洞,是其中幾大大型的洞葬群,除朽榻不可計數外,可辯認的靈柩在百具以上,多的達五百餘具乃至千餘具,而且都是頭東腳西方向陳列。這類葬式今已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