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無仇,司機又沒喝酒,非常清醒,這種突然加速的衝動從何而來?”
方星的手裡,握著一隻方型的威士忌玻璃杯,裡面是一杯清水,外加兩朵玫瑰、四顆枸杞,正是我時常開給前來求診的孕婦們用的“清心養顏茶”。
她晃晃手裡的杯子:“關伯很和氣,什麼都向我說——關於你的一切。”
我淡淡地笑了,自己的歷史乾乾淨淨,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陰暗之處。
“沈先生,你有什麼要說的?關於……司徒開的死,或者關於只見其影、不見廬山真面目的靈環?”
方星眯起眼睛,審度著我的表情。
今晚,家裡出奇地安靜,大概關伯此時還在為給我創造了完美的二人世界而竊喜呢。不過我知道,這不是個適合戀愛的日子,方星和我心裡,都懷著沉甸甸的心事。
我微笑著開口:“方小姐,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吧,如果現在有機會拿到碧血靈環,你會怎麼做?過河拆橋、翻臉離去?大家還能不能有機會誠心誠意地做朋友?”
方星皺了皺眉,凝視著杯子裡那些漸漸花瓣舒展的玫瑰,良久,才輕嘆著回答:“沈先生,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踏入江湖的少年男女,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必你也早有了深刻的體驗對不對?”
她不安地彈了彈指甲,起身開啟了廚房的換氣扇,歉意地笑著:“有些氣悶,或許透透氣會好些。”
我再次猶豫起來,去老龍的莊園偷碧血靈環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籌措好半天,費盡心力,到頭來自己什麼都拿不到,豈不鬱悶?更重要的是,這次誤打誤撞發現了它的蹤跡,一旦再度失去,就不知什麼年月再有這個機會了。
“沈先生,你有話說?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她的雙手輕鬆自如地插在褲袋裡,開始反客為主。
我終於下了決心,長吸了一口氣:“方小姐,我已經探聽到碧血靈環的下落,你有沒有意向跟我合作,把它拿回來?”
方星凝視著我,忽然仰面向著屋頂,無聲地笑了。
“條件?你要什麼條件?”她的反應足夠敏銳,而且恰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的條件很簡單,要她說出背後的買家,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對碧血靈環感興趣。
父母留下這張照片後,除了背面那些意義晦澀的詩句,再沒有隻字片語的說明,根本無法揣測這隻靈環所代表的意思。靈環不會開口說話,即使把它成功地偷出來,也只會更多了一層困惑。
廚房裡的空氣陷入了僵冷,因為看似孤燈夜下年輕男女的溫馨場景,已經演變成了錙銖必較、寸土不讓的正式談判。
“我永遠都不會出賣僱主,這是我闖蕩江湖的原則。”她笑著,但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我點點頭:“很好。”只有這兩個字,因為已經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她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那個靈環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如果是你家的東西,你該略微知道一點才對啊?如果——不是你的,咱們合夥找到它,酬金可以分你一半,怎麼樣?”
我站起身,放下杯子:“方小姐,港島藏龍臥虎,我可以找其他人合作,至少我認識的朋友裡面,有三個人的身手並不比你差多少,只是沒有你年輕漂亮而已。”
方星又是一笑,燈光下,她的眼神波光流轉,極度嫵媚動人。
“二十四小時前,沈先生的三位朋友都已經鋃鐺入獄,據說罪行最輕的一個,也要被判入獄五年。五年,你等得及嗎?”
她露出慧黠的笑容,掠了掠頭髮,跟著站起身。
我情不自禁地一怔:“難道她連我心裡想什麼都一清二楚,提前做了手腳?”如果方星心思縝密到這種地步,我也許該懷疑她的真正動機了。目前,我手裡唯一的籌碼,只是無意中看到了碧血靈環,對於它的真偽還是不能百分之百確定。
在方星面前,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處處受制,在自己四處奔走忙碌的時候,她正以逸待勞,在我背後織成了一張無形的大網。
我長吸了一口氣:“方小姐,先談到這裡好了,現在我是唯一知道靈環下落的人,這一籌碼,總值得你的委託人賞光露一次真身佛面吧?”
以方星的身份,如果只是出於金錢的關係,恐怕數目再翻一倍,都不一定能請動她出手。我懷疑,那個幕後主使,與她的關係非同一般,這次的行動,應該是屬於半僱傭半人情的狀態。
方星又一次輕輕彈著指甲:“沈先生,我知道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