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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浴池是用青石砌成的,水很熱,蒸騰起白色的霧氣。

陸小鳳把自己整個人泡在熱水裡,儘量放鬆了四肢,他實在覺得很疲倦,一種從心底深處發出來的疲憊和厭倦。

每當他做成了一件大事,破了一件巨案後,他都會有這種感覺,但卻從沒有像這次這麼深。

繡花大盜、金九齡、魯少華、公孫大娘、江重威、歐陽情、薛冰……他連想都不願再想起這些人。尤其是已經死亡的薛冰。

而現在,他也並不能避開這一切。因為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就要在京城一戰。為了這場決戰,來到京城的武林中人已有四五百人,在九月十五之前,至少還有三四百位武林中人會到這裡來,其中至少有五位掌門人,十位幫主,二三十個總鏢頭,甚至連武當的長老木道人和少林的護法大師們都會到,只要是能抽得開身的,誰也不願錯過這一戰。

來的人裡面自然也有陸小鳳的朋友們。

他整個人沉下了浴池,只想得到哪怕一刻的清淨。

春華樓地方很大,生意也很好,宮九和白弦到的時候,好位置已經全被人佔了。不知宮九用了什麼法子,那倚窗位置的一桌客人就給他們讓了做,而且滿臉帶笑,就像是他們佔了便宜一般。

白弦坐下來,冰冷的臉色終於稍微溶解。

清燉鴨湯、醋溜魚、鍋貼豆腐、蘑菇炒青菜,還有一壺雪山銀毫。菜是好菜,茶是好茶,除了同座的人稍微差強人意,也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九公子掛著溫柔的笑意為藍衣少年佈菜,神色竟給人一種寵溺之感:“還在生我的氣?”那語氣,就彷彿是大度的兄長在包容使小性子的幼弟,任是誰也捨不得不搭理他的。

白弦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眸子裡冷意更甚。

——即便早已運功消除了不適,他還是有一種半邊身體僵硬的感覺。

——在屋頂上睡覺,也許浪漫,但顯然很不舒服。

九公子無奈道:“難道我應該把你抱回床上麼?

白弦冷冷道:“你可以叫醒我,回客棧這點小事,在下想必還是能夠勝任的。”只想到抱回去這一種解決方法才是不正常的好嗎!

宮九作恍然大悟狀,慚愧道:“我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這個方法,害阿弦受苦了,理應賠罪。”他姿態優雅地倒了兩杯茶,一杯遞到了白弦手邊。

京城的九公子待人自是進退有度,禮儀也是完美無缺,白弦卻連半個字也不信。

只是在怡情院遇見一次,就值得這個人如此鞍前馬後?而且不知是否錯覺,自己對他越是冷淡,他反而越是殷勤周到了。

——若是白弦能有現代的知識,他就會知道有一種人被稱為M,而宮九就是其中翹楚。

也罷,京城實在太大,這個人熟知時勢,倒是還有用的著的地方。

修長的手指端起小巧的銅鑄酒杯,那再普通不過的被子便彷彿被籠上古樸的韻味,顯出種歷史的厚重來。藍衣少年舉杯淺酌,唇角便染上些許潤澤,誘惑旁人的眼球。

宮九轉移注意力,道:“不知道阿弦有沒有興趣賭一把?”

白弦道:“賭?”

宮九頷首道:“九月十五的那一戰,京城所有或明或暗的賭場都已下了盤口,西門吹雪自從八月十五提出要推遲這一戰以後,就再也不見了蹤影。每個人看好葉孤城,前兩天的盤口,已經到了以二博一,直到昨天上午為止。”

白弦皺眉道:“是有了西門吹雪的訊息?不……是有了對葉孤城不利的訊息?”

宮九撫掌而笑:“不錯,據說昨天上午葉孤城和蜀中唐門大公子唐天儀在張家口附近遇上了,也不知為了什麼發生衝突,葉孤城雖然以一招天外飛仙重傷了唐天儀,可是他自己也中了唐天儀的一把毒砂。”

蜀中唐門的毒藥暗器,除了唐家的子弟外,天下無人能解。這下葉孤城的實力大打折扣,那些以全副身家買他贏的人,豈不是要急得想上吊?

白弦提起了興趣:“你買了誰贏?”

宮九並不回答,而是道:“據說就在昨晚一夜之間,京城中就有至少三十人因此而死,其中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人物。”他眨了眨眼,賣乖道:“像這種危險的賭博,阿九怎麼會去參加呢?”

白弦戳破他,道:“那你為什麼讓我參加?”

九公子一本正經:“有個詞叫‘十賭九輸’,越是輸的人越是拼命去賭,才會越輸越多,阿弦你一看就是冷靜的人,適可而止這個道理想必是明白的,‘小賭怡情,大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