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失了準,今天他就不知被這野丫頭氣了幾次……
“名義上的?”常樂天瞪大眼,那是什麼意思,是說她還有機會對他那樣又這樣了嗎?
“我是泉新之助收養的養子,在輩份上你仍然得喊我一聲叔叔。”禮不可廢。
常樂天笑了,“呵!那表示我還可以嫁給你,反正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噢!你幹麼彈我額頭,會痛吶!”
她又沒說錯,他幹麼用那種不可饒恕的眼神瞪她,好像她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連累那個什麼泉家名譽掃地似的。
她姓常又不姓泉,說不定他搞錯人了,真怪了,當初她拜的是月老又不是財神,怎麼會保佑錯了,莫名其妙從天上掉下一個富爺爺。
“你給我認真點,少用你空空的大腦意淫我!”泉武人多希望自己找錯人了,以她目前的狀態,只有一個“慘”字足以形容
一頭枯草般的黃髮,沒有女孩子該有的白細肌膚,膚色偏黑又粗糙,臉上還有太陽曬出的黑斑,毛細孔粗大,指甲縫裡有泥巴和汙垢……更別提她那一身可怕至極的穿著了,廉價的布料裁製成的粗鄙衣物,腳上踩的是褪色的塑膠製鞋,雖合腳卻磨皮,足後跟磨出厚厚的皮繭,俗氣得令人倒足胃口。
他不甚滿意地打量她一身缺點,平順的眉宇攏起好幾道高峰。
要想讓她風風光光的進入泉家大門,恐怕得大費一番心思改造,沒人會相信泉家的上等珍珠是生成這種模樣,連泉家打掃園子的女僕都比她像個千金小姐!
又挨訓的常樂天揉著發疼的額頭,小小的發出不滿。“我很認真地欣賞你的帥臉……呃!不是啦!我是真的在思考你說過的話。”末了,她又添了一句,“叔侄不能談戀愛嗎?”
他臉一沉,因她而再度動了脾氣,“常樂天!”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居然還漫不經心的不當一回事,嘻皮笑臉的開著無聊的玩笑。“好咩,好咩!你別大聲吼嘛!大家都在看你了。”誰叫她膽子小,怕惡人。
“哪來的人,而且我從不大聲吼人,那太失禮了。”泉武人的面色偏冷,瞪視屢屢冒犯他規矩的女人。
兩旁的路燈亮起,沒吃飽的常樂天被泉武人從餐廳帶出,兩人行經僻靜的小公園,坐在公園前方水池的長椅上把話說開了——原來年事已高的老總裁生了重病,時日無多的他反省過去的所做所為後,就像所有快死的老人一樣,想彌補以前所犯下的過錯,在死前享享兒孫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
“明明就有還耍賴……”她是現成的人證,嗡嗡作響的耳朵是物證。
泉武人的意思是要她回去繼承一個總資產上兆日幣的大集團,她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日後若非董事,也是股票過半的大股東,榮華富貴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可是常樂天簡直嚇傻了,一臉難以置信,她根本不曉得一兆是多少錢,光是屈指算算後頭的零,她就嚇出一身冷汗,十根手指頭根本不夠用。對窮人來說,那是一筆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數字,書讀不多的她哪有本事一肩扛起,要是不小心把人家一生的心血搞垮了,她對不起的人何只成千上萬……
越想越害怕,手心全溼了,就是被他給嚇的。“喂……”
“你還想說什麼?”真不受教,喂什麼喂,全無大家閨秀的風範和典儀。
“沒有啦!泉武人,我可不可以跟你打個商量……”唉喲!又彈她額頭,他彈上癮了呀!痛撥出聲的常樂天有些不甘願,想踩他的腳出氣,可是頭一仰,瞧見那張酷似日本明星玉木宏的臉,她就像日劇“交響情人夢”裡的野田妹,什麼志氣全沒了,只想雙手託著下巴,痴望他貴族般的帥臉。
唉!她沒救了,又陷入惡夢般的輪迴,就像她前十九次的戀愛……不,包括一次相親,連著二十回都相同的結局,走向無言的分手。
“叫叔叔,沒有第二句話。”雖然已來不及改變她的粗鄙言行,但是該糾正的地方還是不可縱容,就算培養不出高雅的氣質,至少也得規規矩矩的學好禮儀。
“武……”
“嗯——”他沉眸。
她偷偷地吐了吐舌,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喊不出來啦——,不然你叫聲小侄女來聽聽,用非常寵愛、疼惜的口吻哦!不可以冷冰冰的像在喊仇人。”
“……”他瞪她,張開嘴卻發出不出一個音節。
太難了,他根本表現不出親人間親密的對談,更別提是面對一個沒大腦的女人,他最想做的是剖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頭除了腦漿之外還裝什麼。
沒辦法用常理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