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表情,事情應該辦理的十分順利。
從青山寨離開,程婉瑜忍不住套兄長的話:“石峻家裡好奇怪。全寨子都是親人,為什麼把他當成異類一樣?還有他身上的傷,還有身邊伺候的人都不正常。八哥,你們認識這麼久,你見過他的爹孃麼?”
程幼之騎著馬,正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這會兒妹妹開口問話,反應過來苦笑道:“他很少會說家裡的事兒,不過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身份很特別,養在老祖宗身前與石當家並不親厚。至於清山寨的人,大多也對他十分的懼怕。所以嫌少往來也是有的!”
隨後他美滋滋的笑道:“那個先生見到童詠,一下子就明白是誰的人呢要來了。不僅安排了最好的客房,還說隨時都歡迎崔西政去上學。”
以前他以為石峻是在青山寨不受寵,今天才發現這分明是太有地位了好不好。
程婉瑜懶得去搭理她八哥的白目,連她坐在石峻的院子裡都能感覺到不對勁。他隨著石峻的親隨走遍了青山寨,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的不尋常是不是有點太遲鈍?
如果七個親哥哥中哪怕有一個人會有五哥那樣的城府,也不至於在父親去世之後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有些事情,還得慢慢來。程婉瑜眯起眼睛,所有的過往都在自己的腦子裡。不擔心,不害怕,自己可以將一起改變。
回到了西涼河,程婉瑜笑著將八哥程幼之請進堂廳。然後就在平婆與崔明的感激與興奮中,程幼之遞給了崔西政一個木牌。
這個木牌就是青山寨每一個男丁入學的時候,交給先生的名薄。掛在身上隨意出入青山寨,即便是客人也是青山寨的座上賓。
崔西政眼睛紅紅的,說不出來此時的心情。他看著眼前這些人的表情,母親的欣慰、父親的期盼、大哥發自內心的高興、大嫂的如釋重負、大姐的陰晴不定、二嫂的鼓勵。
沒錯,二嫂是在鼓勵自己。他更清楚,如果沒有二嫂自己也不會有這個機會。大姐總說孃親偏心,說二嫂是蛇蠍心腸。可在他看來,自從二嫂進了這個家,這個家就更有盼頭了。
崔西月不高興,她十分的不高興。她要把這一切都寫給二哥,讓他看看這個女人有多麼的不守婦道!
自從三弟崔西政離開家裡去了青山寨讀書之後。程婉瑜就成了崔家的大功臣,加上之前她孃家幫著秋收。兩件事兒合二為一,程婉瑜徹底的神氣起來了。
如今連置辦年貨的事兒,都交給了程婉瑜全權打理。這讓她怎麼好意思開口,也要跟著去集市上逛一逛?
程婉瑜坐在燒的有些熱的屋子裡,手上不停地掂量著平婆送來的銀子。心中苦澀,第一次發現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最終結果就能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的。
這是表哥秦守親自送來的第一筆分紅。十兩銀子在尋常人家可以賺一年了,他們家賺這筆錢不過月餘。
不僅崔家人上下歡呼,就連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湊一份。可她清楚的記得,上一世就在過年不久之後,事情東窗事發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過了年開春農耕。公公崔明突然得了風寒,加上因為當初被程家人打成重傷引發了舊疾而臥床幾日。
當初的程婉瑜每日都沉浸在崔西敏家書這件事兒上。她沒想到崔家上下全都揹著自己與崔西敏私下有書信往來,更不能接受崔西敏與曲大丫連孩子都有了的實情。
所以當她非要鬧著做一個賢惠妻子,將心腹丫鬟都攆回孃家的之後。她突然厭惡起伺候公婆,尤其還要給臥病在床的公公送飯熬藥。
惡從心中來,瞬間的想法立即付諸於行動。她把公公殺死了,就為了可以親眼再看一看崔西敏。
然後崔西敏也回來了而且是一家三口,把她當作外人當作不存在當做透明一樣過起了日子。
隨後表嬸東窗事發自盡了,秦守卷著剩下的錢跑的無影無蹤。
崔西敏就算是查到事情的原委,也只能幹看著這個家落敗下來。
緊接著她拿出了自己的銀子,接濟崔家老小過日子。這才讓崔西敏不得不低頭,同意帶著自己去了奉城。
如今程婉瑜知道自己不會再去殺害公公。那麼崔西敏不回來,自己又如何與他斬斷這份婚姻呢?
崔家再次落敗,自己又怎麼忍心逃離開來?
如今十兩銀子的分紅就在自己手上,怎麼才能說服平婆將那筆錢要回來?
到嘴裡的肉吐出來,誰會願意?可自己又不能說出真相!想來想去,怎麼都找不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