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周王府。
周王朱橚在將大侄子拒之門外後,就整天該吃吃,該喝喝,全然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周王妃馮氏卻整日裡憂心忡忡,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這一日,朱橚在書房練習書法之時,王妃馮氏端著一盤子糕點走進來。
朱橚見是王妃,當即獻寶似的將新寫好的書法作品拿給她欣賞,以圖對方能誇他幾句。
馮氏看了看,敷衍地說道。
“寫得真好,都快趕上王羲之了。”
朱橚一聽這話,老臉當即一沉。他寫的乃是草書,跟王羲之有什麼關係!
“把糕點放下,然後叫妙定進來伺候就行。”
朱橚喜歡舞文弄墨,本就不喜正妃馮氏,嫌她出身粗鄙,不通文墨,不解風情。
只是礙於對方乃是父皇賜婚,又是宋國公馮勝之女,這才對其尊重幾分。
即使如此,在就藩不久,他就接連娶了三個側妃,並且親自為其改了名字,分別為倪妙定、楊妙秀、穆妙福。
其中倪妙定,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乃是他最為寵愛的妃子。
王妃馮氏將糕點放下,人卻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殿下,您上次沒讓三皇孫登門,妾身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妥。”
“家父在京中曾經託人給妾身送過信,說父皇最疼愛三皇孫了,若是讓父皇知道咱們怠慢了三皇孫,一定會下旨斥責咱們的!”
朱橚聽到這話也有幾分生氣了。
“斥責就斥責,還能掉塊肉咋地?”
“你夫君是個沒本事的人,這輩子註定只是個當王爺的命了。”
“孤又沒想著造反,就算那孫子將來當了皇帝,又能拿孤怎麼樣?”
“他總不至於冒天下之大不韙,派兵滅了孤吧?”
馮氏見實在勸不動自家殿下,只能氣呼呼地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朱橚見馮氏竟然敢給自己甩臉子,在其走遠後登時一頓謾罵。
“潑婦!”
“父皇也是瞎了眼,怎麼就給孤說了你這麼個蠢婦!”
周王正罵著的時候,一陣香風襲來,美人徐妙定從門外飄了進來。
“殿下這是跟誰發火呢?”
周王氣哼哼地罵道。
“還能是誰,當然是那個悍婦馮氏了!”
倪妙定見王爺又跟王妃置氣,心裡暗暗一喜,準備添油加醋地說幾句。
雖說她不敢奢望能把王妃廢了,然後讓王爺把自己扶正。但只要讓王妃不痛快,讓王爺厭棄她,她們這些當側妃的才有出頭之日。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呢,王府的太監總管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王爺,出大事啦,皇帝陛下命人來傳旨啦!”
“聖旨?”
周王聽到這話,趕忙推開膩在自己身上的倪妙定,然後火急火燎地回到房裡換衣服。
不多時,周王穿戴整齊,在院子裡擺上香桉,這才領著全家老少跪接聖旨。
“兒臣恭請聖安!”
“聖恭安!”
錦衣衛新任副指揮使常森,見周王一家跪得差不多了,這才當著眾人的面開啟聖旨。
“皇帝詔曰!”
常森唸完這一句就卡殼了,因為整篇聖旨除了第一句話,後邊的實在不像是聖旨該有的樣子。
陪同常森前來傳旨的錦衣衛千戶周源,還以為常升遇到不認識的字了呢。
畢竟那幫寫聖旨的官員最喜歡拽文了,從來不考慮他們這些傳旨的錦衣衛能不能認識。
“怎麼了?”
“周大哥,你看著聖旨……”
周源伸過頭一看,只見聖旨上都是大白話,不解地問道。
“這聖旨怎麼了,確實是咱皇爺的親筆呀?”
常森聞言心裡大驚,咱皇爺的聖旨這麼隨性嗎?
“周大哥,這咋念呀,要把皇爺的語氣念出來嗎?”
“這個呀,你自由發揮吧,甭管念成啥樣,也不待有人敢嫌棄的。”
周王跪在地上有一會兒了,見常森跟另外一個錦衣衛千戶滴滴咕咕好一會都不宣讀聖旨,當即有些不耐煩了。
“喂!”
“你倆幹嘛呢,還能不能好好地讀聖旨啦?”
常森聽到周王催促,當即咳了咳道。
“朱橚,你個狗東西!”
周王一聽這話,氣得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