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汙衊?”呂哥伸手指向郝炘,語氣不太好地問道:“怎麼喊你回去問個話而已,這麼費事呢?” 呂哥嗓門特大,他一開口,將身邊的另一位同事,還有小白和嚴霜,通通嚇了一跳。 倒是郝炘,一點也沒有被他的氣勢唬住,只是一直盯著劉琳,等待她的回答。 “我有沒有汙衊你,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她淡聲道,不想和他做口舌之爭。 “嗤...”郝炘冷笑,“我清楚?我要是清楚,就不會任由我的妹妹,被一群畜生封在水泥牆裡,長達十餘年!”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嚴霜有些害怕這樣郝炘,他因為激動,太陽穴上的青筋爆出,脖子也漸漸變紅。 她漸漸低下頭。是啊,這不僅是郝炘他們一家人的心傷,也是她和方正最深的痛! “你們失去家人的感受,我很能理解。但這是兩...”劉琳安慰了一句。隨即準備繼續說服他時,卻被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你不能理解!”郝炘冷言開口,目光如刀,“這個世界就是畸形的,好像誰的地位高,誰更有權勢,就更容易得到別人的助力。包括他們做那些爛到根的壞事,也是這樣的規則!” 劉琳搖搖頭,勸道:“你太偏激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寧靈她只是碰...” “不要叫我妹妹的名字!如果當初你們警方能早點找到她,至少她不用在那冷冰冰的牆裡,被封上那麼多年...”郝炘目光透過劉琳,似乎看向了嚴霜,又並不是真的在看她。 劉琳嘆道:“關於這點,我們很抱歉!”十年前警方技術有限,再加上這是座小城市,當時不是每條街都裝了監控。 雖然後面都得到了完善,但失去的人已經回不來了!就算這樣,他們也確實是難辭其咎。 “很抱歉...呵呵...”他諷刺地笑道:“你們的一句很抱歉,這件事情就結束了!可我們了?我們家這十年來,沒有一個人睡過一次好覺!我們日日夜夜...心心念念,就是想將小妹找回來!” “可是...最後結果呢?”他厲聲朝劉琳問道:“如果不是方正和小霜,我們到現在,都還在不停地尋找小妹!” “郝大哥...”嚴霜看著表情痛苦的郝炘,才猛然發現,他其實一直都沒有從那件事情中走出去。 不,不光是他!她看向旁邊的寧馨與梅安,她們也是淚流滿面,卻沒有再勸阻郝炘。 她本以為,郝大哥之前一直在安慰自己,應該是已經釋懷放下了。可現下,她卻發現,他們似乎沒有一個人,能掙脫出... 每個人,好像都被牢牢鎖在了十年前的噩夢裡。 看著雙眼佈滿血絲的郝炘,劉琳無話可說。她知道自己的安慰,對他們來說,只是另外一種傷害。 郝炘緩緩伸出手,指向嚴霜,“小霜,因為十年前的事情,到現在依舊無法正常生活!” 然後又抬起胳膊,指向虛無的上空,繼續說道:“還有方正,因為想逼迫那雜碎說實話,現在已經送到獄中服刑。他已經沒有親人了啊,連可以去看望他的人都沒有一個!” “這些加註在我們身上的種種傷害,要怎麼解釋?也是一個抱歉就可以解決的嗎?”他朝劉琳嘶吼出聲。 呂哥見狀,怕他上手,連忙挺身將劉琳擋在身後。 “沒事,我來吧...”劉琳推開他,冷靜地開口道:“就像你說的,你們每個人都被十年前的事情所折磨。但是,這真的是寧靈想看到的嗎?” 她掃視眾人,包括身後的嚴霜,看著對方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她內心微微一暖。 “你的妹妹,真的願意看到這些嗎?她願意看見母親和嫂子為她無法安眠,朋友為她鋃鐺入獄,生出疾病。還有她最愛的大哥,為了她...”她深吸一口氣,想將話說出口。 “住口!”卻被郝炘打斷。 他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流出,搖搖頭說道:“不要說...” “至少...不要在這裡說...” 點點頭,劉琳住了嘴。她懂郝炘的心情,並尊重他! 在場的人,似乎也都懂了,全都默默無言。郝炘看了眼寧靈的照片,說道:“稍等我一下。小妹以前最愛跳舞了,我們給她做了一雙舞蹈鞋,還沒有拿出來。” “對!”梅安抹了一把淚,蹲下身開始在大包裡翻翻找找,想找出郝炘說的那雙舞蹈鞋。 嚴霜上前,扶起寧馨,替她輕輕抹去臉上的淚水。每個人都雙眼微紅,神情哀傷地看著墓碑上,那個笑得格外燦爛的女孩。 四人將東西慢慢擺在寧靈墓碑前,嚴霜從自己買來的菊花花束中,抽出僅有的一枝黃玫瑰。 這是她去買花時,特地交代店員包進去的。她覺得,寧靈肯定會喜歡! 抽出的黃玫瑰,被嚴霜單獨放在了靠寧靈最近的地方。隨後,她慢慢退後轉身,看向劉琳和郝炘。 “郝炘,我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所負責!我可以答應你不在這裡說,但你要跟我們走這一趟。”劉琳再一次,提出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