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血,怕惹事非,早躲到別的車廂去了。看來我們別想得到別人的幫助了。我埋頭撕衣服,撕成更多的布條,看都不看馬尾男一眼。不僅是因為怕,更是因為恨。半句話不說,出手就傷人,狠辣得讓人心寒。
我對著葉圖怒衝衝說:“那個傢伙為什麼坐我們的位子!他幹嘛不坐的遠一些!”
馬尾男終於開口說話,聲音低沉有力:“既然我們幾個人都是同一個目的地,就搭個夥吧。”
我吃驚的看一眼葉圖:“你也是要去……?”
葉圖:“沒錯,我原本也是要去桃花坊辦點事。”
桃花坊。一個謎一般的地方。爸爸執意要回的老家。馬尾男血腥脅迫我們去的地方。而葉圖應葉天聞的要求,去“辦點事”。這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關聯?
因為對面的馬尾男瞪了一對碧眼盯著,我不能出聲詢問葉圖,只好默不作聲。既然身不由已,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爸爸昏沉,晃晃不在,小熊無能,葉圖受傷,不到十歲的我忽然間好像長大了不少。我得打起精神來。
沉默。馬尾男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既然是去辦事的,為什麼要送她回去?她不去你辦的了事嗎?”
葉圖冷冷掃他一眼:“我不跟綠眼的怪物說話。”
馬尾男被噎,哼了一聲,再度沉默。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她?他?難道是說我?這又關我什麼事了?!鬱悶,無法溝通,乾脆不去多想。只盼著車快到站,也好找個藥店給葉圖買些傷藥和繃帶。
火車抵達某個小站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馬尾男說了一聲:“下車。”
幾個人站起來拿各自的行李,葉圖從行李架上取下他那隻公文箱,再無他物。裡面,不會是還裝了那件黃道袍吧……他受傷手臂無力,而馬尾男又沒有幫他提箱子的意思,沒辦法,我只好接過來了。人小箱子大,走起來很吃力。
下車後,看周圍的樣子像個偏僻的小鎮。我四處張望著哪裡有藥店。馬尾男見我磨蹭,綠眼一瞪:“快跟上!”我敢怒不敢言,只得一邊跟上眾人的腳步,一邊低聲要求小熊去找個藥店“抓”些藥來。
“我只負責照顧你,他受傷關我什麼事。”小熊不滿的回答。
“喂,好歹他做過你的乾爹,你怎麼能這麼絕情。”我惱了。
見我生氣,小熊忿忿從扳指裡鑽出來飄走,一路碎碎念:“這是額外的工作,我要加薪,我要加薪……”
馬尾男的綠眼瞥了小熊的背影一眼,顯然是看到他了,但沒有理會。過不久,小熊背了一隻大口袋飄了回來,兩眼冒光,一付打了興奮劑的樣子。我趕緊的接過袋子。幸好路上行人稀少,天色又暗,讓路人看到半空中一隻大口袋在飄,還不嚇壞啊。
小熊嘰嘰呱呱邊笑邊說:“你真該看看藥店老闆的表情,哇哈哈哈哈哈……”
唉,糟糕,我忘記給小熊錢了……藥店老闆,讓您又受驚嚇,又遭搶劫,對不住了……
馬尾男眼裡綠光一閃:“閉嘴。”小熊大驚,嗖的鑽回扳指裡去了。
爸爸、我、葉圖、馬尾男一路走出火車站。我正在猜這裡是不是桃花坊,如果不是,天色已晚,是不是要找個地方住一夜再走。但有馬尾男在,我多說話說不定會招來禍事,還是由他安排吧。卻見馬尾男忽然停住腳步。一行人也跟著停住了腳步。我迷惑的往他臉上看去,卻見他在左右張望,一臉迷茫。
他不會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葉圖嘴角浮起一絲譏笑,對著空氣說了一句:“不如先找家旅館住下吧。”
“旅館?那是什麼東西?少跟我耍詭計!”馬尾男一臉警惕。哎,旅館都不知道是什麼,看他一身古裝打扮,不會是古代穿過來的吧?
我苦苦思索在古代旅館怎麼說……對了,客棧!正要大聲告訴他;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招呼:“幾位要坐車嗎?”是一名三輪摩的司機在攬客。
馬尾男精神一振,幾大步衝了過去:“要坐!”
待他走近,摩的司機突然大叫一聲,棄車落荒而逃。馬尾男呆在當地,半晌,迷惑的轉頭看我們:“他跑什麼?”與此同時,一對綠油油的眼睛在黑夜裡閃閃發光。我們無語了。
馬尾男皺眉,打量了我們幾眼,指一下葉圖:“你,來駕車。”聽聽,駕車,他準是穿來的。穿來的綠眼殺手。
葉圖指指自己的右肩,半個字不吭。
馬尾男自作自受,沒有話說。於是轉向爸爸,看了看他迷濛的雙眼,最終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