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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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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電話趕來時,唐大款已經安然地躺在病床上,鼻孔裡插著氧氣管,手上掛著吊瓶,身上發散著又臭又渾的酒氣。醫生說他已脫離危險期,只是,他的腿殘了,他可能一輩子離不開輪椅了。我坐在病房內,看著憔悴的唐大款,只覺得一座無堅不摧的大山轟然崩塌了。

“對不起,”有人在我身邊坐下,他開口說對不起,可聲音冷淡得就像沒有任何感情。他不是真心的要對我說對不起,這才令我不寒而慄。

病房內很安靜,靜得只有氧氣機發出的“嗚呼嗚呼”的聲音,呼,吸,呼,吸。你有沒有渴望想做一件事,向渴望呼吸一樣。我渴望,極度渴望逃離我身邊的這個人,我需要多一點空氣,如果我多一點勇氣……我要逃離他的慾望足以與對呼吸的慾望相媲美。

我躬下腰,將雙手插入烏黑的長髮中,我慢慢呼吸,慢慢地說:“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是我對比起我自己。”

就在幾個小時前,我還額手稱慶以為自己扭轉了乾坤,可現在,兜兜轉轉謹小慎微費盡心機,還是回到了原點。

一隻修長的手將我的頭緩緩抬起,手指輕輕撥開我額前的碎髮。他嘴巴一張一合說著什麼,我怔怔出神,想仔細聽卻怎麼也聽不懂,滿腦子充斥著原來小說的大綱。故事,還是朝著原劇本發展,我都預料到接下來,我會去做舞女,會賣身,會被他活活虐待而死。

想到這,我的肩上像壓著千金的石擔,頹然靠住椅背,死亡前的寒意由脊背漸漸滋長。那恐怖太清楚,才襯出現在的絕望。

我推開他的手,筋疲力盡的負隅頑抗道:“聶雲天,你我也算是生死與共的患難之交,給留條活路行嗎?”

他像個釘子般紮在那邊,不說話,一貫的清貴冷漠,眸中卻閃過一絲孤獨驚痛,落在我的眼底。我覺得可笑,他憑什麼孤獨,憑什麼驚痛,他還有他的母親和權貴的父親,可我,什麼都沒有了,最後的希望,都沒了,難倒就只因為我是女配,我活該被炮灰?

我不再理睬他,只是緊緊握住大款的手,專注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小天最終還是走了,我無法揣測他會不會因他母親而遷怒於我,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以前上經濟學課時學過一個有趣的定律,叫馬太定律,通俗點說就是貧者愈貧,富者愈富,好的愈好,壞的愈壞的規律。當時只覺得好玩,所以印象深刻,沒想到我現在正用切身經歷在證明這條定律。

捕夢網已經上市,它是屬於所有股東的,我無發私用大量的資金。炒過股的人都知道,股票這東西,有價無市,為了大款昂貴的醫療和護理費,我賤賣了我90%的股票。又匆匆辦了轉學,我轉到了普通的中學,那裡更為適合我。

我將大款安置在一所設施齊全,價格不菲的靜養院,還請了三個專業的護工照料他,自己在學校附近買了套一室戶的小房子。

週末是我回去醫院探望大款的時候,自他醒來,便周身疼痛,尤其是大腿膝蓋腫痛難忍,痛苦不堪,以至於用牙咬破被角。可是護士給他輸液,他把針頭拔掉。當看護阻止時,他罵得更兇,口中喊著:“我死也不用GTC的藥!”

我到的時候,大夥已合力將他的手綁起來,他睜著蠟黃的眼睛,渾濁的眸子裡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他艱難的用束縛的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臂,“搖搖,你叫姓聶的出來,我們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我扶著額頭,唐大款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他受了那麼大的刺激,糊塗一會兒也奇怪,可他千萬不要一直瘋瘋癲癲的活下去,那樣的生活質量該差啊,還不如死去。

☆、第 19 章

我站在一千零一夜的門口,這棟建築表面上看只是普通的紅磚白瓦的招待所,實則不然,這裡是官方、軍方、武警、海關這一類高官及他們子女常來消金的地方。

何為起名叫一千零一夜?共安全專家部部長每次一入一千零一夜非得1001夜後方才出來。中國現代史上從不缺這樣的地方,它可以叫天上人間,也可以叫紅樓,還可以叫其他的名字。

臨近子夜,紙醉金迷的一千零一夜燈火通明,我將外套的拉鍊拉直脖頸處,仍抵擋不了寒風的侵入。

不要誤會,我沒有照自己設定的指令碼變成舞女。到這兒來是為了請海關總署的科長和辦事員們吃飯。

1001的大堂內陳設著個巨大的魚缸,在等人的空當,我和門衛叔叔聊起寡來,叔叔跟我說,這魚缸裡有兩條價值連城的金龍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