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你不知道你的父母,不知道你的學校,不知道你為什麼在這裡,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如果不是我們來到這裡,你還將孤獨地生存下去,就像一片凋落的樹葉,最終在泥土裡腐爛掉。”
頂頂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其實這也是一種激將法,刺激小枝開口說出真相,但她得到的仍然是失望。她後退了半步,正在凝神思量的當口,外面響起一陣雜亂的喧譁。
心,又一次頂在了喉嚨口。
三
傍晚,六點十五分。
第一組的童建國和錢莫爭,第二組的葉蕭、孫子楚、林君如與伊連娜一起回來了。
大眾車已經不能開了,他們從城市中央的南明宮出來,經過朱雀大街找到回去的路,艱難步行著回到大本營。
一下子回來六個人,房間裡熱鬧了許多。黃宛然和唐小甜忙著給他們倒水,孫子楚的腿都快跑斷了,哼哼卿卿地坐倒在沙發上。
書房裡的頂頂聽到動靜,開啟房門便撞見葉蕭,四目相對沉默了片刻,他尷尬地問道:“她呢?”
“在裡面。”
頂頂淡淡地回答,回到客廳默不作聲。葉蕭跨進小小的書房,只見神秘女孩呆坐在窗下,樹影籠罩著她的烏髮,彈射出幻影般的光澤。
他還不知道她叫“小枝”,只能乾咳了一下:“你怎麼樣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並不回答葉蕭的向題。
“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一切的。”
葉蕭冷冷地退出書房,想起在南明宮的走廊裡,與孫子楚的那番對話。
他確認了一下留守的幾人並無意外,只是亨利的臉色很奇怪,躲在角落裡不吭聲。葉蕭悄悄對厲書耳語道:“法國人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在衛生間裡待了半天,又把鏡子給砸碎了,真的讓我很擔心。”
“看牢他!”
葉蕭回頭卻看到唐小甜正抓著錢莫爭問:“楊謀怎麼沒回來?”
面對這位執著的新娘子,錢莫爭也不知如何作答,撓著長髮下的頭皮說:“他——他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這種明顯安慰的話,讓唐小甜更加焦慮萬分:“他不是和你們一個組的嗎?怎麼只剩下你和童建國,其他三個人都到哪去了?”
“對不起,我們不知道,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還是童建國出來說話了,五十多歲的他說話最有分量。唐小甜絕望地坐倒,嘴裡喃喃自語:“不,不能把他拋下。”
“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童建國的年齡足夠做唐小甜的父親了,這番話似乎代表了長輩的責任。
倒是黃宛然的表情很自然,一點都沒有為丈夫而擔心。也許,成立永遠消失在叢林裡,對她而言也是個解脫——不過這樣對秋秋太不公平了,她回頭看看十五歲的女兒,眉頭蹙了起來。
窗外天色越來越暗,大家決定先準備晚餐,依然由黃宛然主廚,唐小甜和林君如打下手。
除神秘女孩小枝留在書房,大家都在聽孫子楚的胡侃。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廣場和宮殿,將大家帶到金壁輝煌之中。林君如給他點上一根蠟燭,燭火下的他指點江山口沫橫飛,好像已取代了導遊的位置。
童建國輕蔑地“哼”了一聲:“若你遇到了那條狼狗,恐怕就當場嚇得尿褲子了。”
“你說什麼?”
孫子楚最不能容忍別人對他膽量的侮辱,其他人也都識相地保持沉默,屋裡只剩他們劍拔弩張。
“夠了,彼此客氣些吧!”
還是厲書出來做了和事佬。他悄悄回頭盯著亨利,法國人蜷縮在角落中像被遺忘了。
這時,黃宛然她們把晚餐端進來了,雖然換了些花樣和材料,終究還都是袋裝食品。
她低下頭柔聲道:“抱歉,就讓大家吃這些。”
“沒關係,你已經盡力了,我們都很感謝你。”
錢莫爭安慰著她,卻得到了秋秋的白眼,他無奈地輕嘆一聲,抓起碗大口吃起來。
大夥都已飢腸轆轆,特別是下午出去探路的人們。葉蕭和孫子楚都是狼吞虎嚥,不消十分鐘便全部解決了。
只有唐小甜一點都吃不下,她堅持要等楊謀回來再吃。其他人也不便勉強,黃宛然只能準備再為她熱菜,心想戀愛中的女人真是愚蠢,可當年自己不也是一樣嗎?抬起頭又撞見錢莫爭的目光,趕緊把頭別了過去。
頂頂一隻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