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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對,在中國許多地方都是如此。何況從風水學上說,這也是一個背靠莽莽群山,面朝繁華盆地的好去處。”孫子楚看來對什麼都有研究,他大膽地走到一個墓碑前說,“雖然位於城市的西側,但平臺朝向有些偏南,每個墓碑也都有角度,這樣墓碑就正好朝南了。”

說罷他拿出指南針來看了看,果然他身邊的墓碑幾乎朝向正南。所以根據墓碑的方向,只能看到城市南側的一角。也許就是這個角度的原因,人們站在山下的城市裡,幾乎看不到裸露在山坡上的墓地。

林君如和伊蓮娜膽子也大了,她們走到一排排墳墓前,甚至粗略地數了一下——每排平臺有130到150座墓碑,自上而下總共有十三排平臺。

孫子楚立刻做出了心算:“這裡埋葬著1690到1950位死者。”

“不,你的演算法是錯誤的。”葉蕭又一次破壞了他的炫耀,“你漏掉了重要的一點:中國人的許多墳墓,都是雙人合葬的鴛鴦穴!”

林君如頻繁點頭道:“對,‘生要同寢,死要同穴’,這裡最多可能埋葬了三千多人。”

想到腳下可能埋葬著那麼多屍骨,伊蓮娜也吸了口涼氣:“現在要比剛才冷多了,好像一下子到了冬天。”

經她這一提醒,孫子楚打了個冷戰,抱起肩膀說:“是啊,墓地陰氣極重,又在山上,與山下簡直兩個世界。”

“本來就是陰陽界嘛。”

林君如說完嘴唇皮都發紫了,孫子楚仍玩世不恭地說:“那我們現在在陰間嘍!”

“恐怕,當我們踏進這南明城,就已經到達了陰間!”

兩人的對話越說越冷,好像不是從自己嘴裡說出的,而是來自背後墳墓裡的靈魂。

葉蕭沒在乎他們的扯淡,而是仔細觀察墓碑上的文字,比如他身後的一塊——

“先考妣歐公諱光南賢配太君美蘭之墓,子小鋒、女小雅恭立”

這是非常中國傳統的墓碑寫法,也是一個夫婦合葬墓。在墓主人姓名下還有籍貫,男方籍貫為“雲南省騰衝縣”,女方籍貫為“蘭那八百村”。墓碑上還有生卒年月,男性為“民國八年~民國八十年”,女性為“民國二十年~民國九十年”。

墓碑上還鑲嵌著兩幅陶瓷相片,男性頭頂著軍人的大蓋帽,有著明顯的西南中國人的臉,雙目炯炯有神英姿勃勃;而女性則像典型的傣族人。

墓碑上男性籍貫全是雲南省,女性籍貫均為“蘭那某某村”,葉蕭和林君如一起檢視了其他墓碑。在這一排的138個墓碑上,單穴與雙穴墓幾乎各佔一半。除了8個單獨的女性墓外,有95個墓碑男性是雲南人,15個四川人,8個貴州人,6個湖南人,5個廣西人,甚至還有一個浙江紹興人!

他們的出生年月最早為民國三年,最晚為民國五十年,死亡時間是早為民國六十六年,最晚為民國九十四年——也就是公元2005年。

來自臺北的林君如對這個很熟悉:“計算方法很簡單,只要把民國年份加1911,便可以得出公元年份。”

伊蓮娜不理解什麼是民國紀年:“我看不懂,很古老嗎?”

葉蕭一直默不作聲,他又仔細觀察了這一排的女性墓主。除了九個雲南女性外,其餘的籍貫均為“蘭那某某村”,出生年月大多小於男性。很多對同穴而葬的都是老夫少妻,年齡差距最大的有二十五年之多。

“蘭那又是什麼地方呢?”孫子楚也擰起眉毛,暫時忘卻了恐懼,“雖然是各個不同的村子,但前面都冠之以蘭那,顯然是某個國名或地名。”

這是葉蕭終於提醒他了:“你忘了我們從清邁出發,要去遊覽的是什麼地方嗎?”

“啊——蘭那王陵?”

“沒錯。”林君如的臉色又變得煞白了,“這些女人的籍貫,都是從陵墓裡出來的嗎?”

“當然不是!否則就是陵墓裡的陵墓了!”孫子楚恢復了冷靜,在墓碑間踱著步說,“既然有蘭那王陵,這裡古代自然就叫蘭那王國。‘蘭那’之名沿用至今,變成了地名或族名,‘蘭那某某村’和西雙版納某某村是一個意思。”

最後,葉蕭掃了巨大淒涼的墓地一眼說:“快點走吧,我們還要繼續上山探路。”

他們離開了這一千多座墓碑,回到剛才的山間小徑,才明白開鑿這條艱險道路的用意:這是人們清明冬至上山掃墓的路。

再往上的山道就越來越陡了,很快腳下的石階也沒了,狹窄得僅容單人通行。溼滑的泥土讓他們更為小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