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傑，公司小小銷售職員一枚，工資時多時少，有車無房。但，是她的愛。

徐正翔，高校教師一名，工資穩定甚至偶有小外快，有車有房，是老媽的青睞。但，不是她的菜。

該如何抉擇？

寧檬想得頭皮都發麻了，而這邊蘇暢見閨蜜許久不出聲，不知道她幹啥偷雞摸狗的勾當去，當即在扣扣上發了滿滿一頁的炸彈和匕首表情過來，還不忘問‘人呢？偷情去了？’。

“那個偷情的恐怕另有其人也說不定。”寧檬惡狠狠地將這記臭球踢回給蘇暢，未等對方有所反應，她隨即又扔了一行字過去：如果給你兩種人選擇，你會選你愛的，還是選愛你的？

蘇暢剛在聊天視窗選好了一個鄙視的表情，都還沒有發出呢，就驚見對方問了這麼個被大家問到生黴的白痴問題，於是興致缺缺地回答了她：對我來說呢，如果僅僅只為戀愛，那當然會去選自己喜歡的，但如果是為了結婚的話，肯定得選愛自己的啊，女人總不能吃太多的虧，對吧？

呃，戀愛和結婚可以分開講嗎？女孩子談戀愛不大多都是奔著結婚去的嗎？蘇暢怎麼像個爺兒們似的將兩者分開來講呢？

事實上，寧檬對社會現狀是非常清楚的，兩個人好就在一起過，不好就各自分開。然對於她個人而言，如果想要一起過日子，那必然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啥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幼稚遊戲，最好還是繞道而行，畢竟人已經那麼大了，就算有精力折騰，時間也阻止不了老化的速度。可是，人生如果第一次

戀愛就結了婚，那會不會也是一種遺憾，一種沒有徹徹底底享受過被追逐被呵護的遺憾？

所以，到底該放棄誰？蘇暢說了那麼多，統統都是廢話？寧檬死死抱住懷裡的枕頭，沒有個答案。

“你怎麼了？咋突然這麼問？難道除了楊傑之外，還有別的桃花？”寧檬說著說著又沒了聲音，而且問的那個問題又怪，蘇暢搞不懂閨蜜究竟發生了什麼，遂又在扣扣上呼叫了她。

“嗯，好像是這樣。”十秒後，寧檬的《離開地球表面》再次大作，不用想也知道是蘇暢那個八卦婆。

Balabalabala…在蘇暢的“嚴刑逼供”下，寧檬將前陣子相親以及相親後的情況大致告知了好友，蘇暢對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壞蛋印象不算壞，現下卻對替寧檬做選擇分析犯了難。

“蘇小暢，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真的惱死人了。”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真要從我這得到一個答案，那我還是會堅決地支援楊傑。”寧檬默不作聲，蘇暢猜不到電話這頭的她究竟在想啥，於是只好先丟擲自己選楊傑的理由。

“妞，和你認識十幾年，你的想法我雖然不能完全保證都摸得到，但也可以說了解七八分。寧爸最初的做法讓你幾近絕望，所以也許你潛意識希望有個年長的人給你像父親那樣的避護和依靠。現在的徐正翔或許恰巧是那個人，但你有把握把自己順利嫁到一個你沒有愛慾的人身邊嗎？你確定自己沒有想過去得到一份愛嗎？”蘇暢說到這裡，很清楚地察覺到寧檬臉色有所變化，似是被說到心坎上的震驚，於是她趁機繼續給寧檬下狠料。

“在我的觀察裡，楊傑是一個愛你的人，而你對他也不是沒有感覺，你又何不去爭取一段兩廂情願的感情呢？更何況，楊傑的背景條件哪一點比徐正翔差了？”

閨蜜果然不是蓋的，蘇暢將寧檬的心思算得比寧檬自己還清楚，哦不，或者說寧檬其實和蘇暢一樣清楚，只是她寧可自欺欺人，一直不願去承認這個早該認定的事實。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次我應該真的和徐老師作個了結？”

“問問你自己的心，聽聽它怎麼說。反正我覺得無論你選擇誰，都該有個說法，這是對人最基本的尊重。還有寧小檬，你是時候注意一下自己猶豫不決的態度了，否則傷得不僅是別人，甚至包括你自己。”

掛上電話，寧檬無力地望向窗外歌舞昇平的L市，就在這一刻，那前所未有的糾結滋味正凶猛地湧上心中，久久混淆不清。

L市，讓她擁有了一份看似穩定的工作，工資卻遲遲給不出一個

滿意的額度，平日時不時還會被扣下加班。

L市，讓她增添了無數的煩惱，一群好姐妹卻不離不棄日日守在身旁，把周身的委屈和壓抑都一點點給排遣掉。

L市，讓她圍繞在人山人海車水馬龍的繁華大都會，習慣卻戒不掉這個城市帶來的怒放氣息，只有生生承受下高漲的物價和漫天的灰塵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