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雪幕,黑髮少年一下摘掉眼鏡,隨手扔到旁邊地上。鎂光燈映著他,他烏黑的瞳孔亮得像是裝著幾顆細細小小的星。
他面帶殘忍而純真的笑意,重複了一遍:”來和我打一架吧,myboss,МойПламя(我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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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宗秀一的邀戰;狄安娜並沒有拒絕。她微微向前跨了一步;近幾日的好閨蜜生涯讓重感情的珊同學忍不住拉了她一把表示擔憂,而紅髮女人只是45°偏頭用掌心撫了撫秦珊的手背;示意她沒問題;繼而才溫柔地拂開中國女孩的手;離開他們幾人的小圈子,獨自一人走到灰色的穹幕下;直面宗秀一。
奧蘭多的注意力很快被秦珊和狄安娜兩個姑娘兩個近似於“百合”的舉動給吸引過去,尤其是狄安娜像個猥瑣大叔一樣撫摸他馬子柔嫩手背的動作!簡直不能忍!
西歐醋王模式上線;輕而易舉地就把金髮男人被小日本忽略的不爽感給取代走了。
所以等紅髮姑娘一走;奧蘭多就一下拉住秦珊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邊。
秦珊疑惑不解地抬頭看他;卻只收到金髮男人一個冷漠峻挺的側顏,他沒有表情;也沒有看她一眼。
就只是,單純地,牽個小手。
秦珊忍不住輕揚嘴角。
無視後方的秀恩愛二人組,狄安娜停在了距離宗秀一大概兩米的地方,她比他足足高出一個頭。
紅髮女人走得距離他愈近,浴衣少年眼底的光芒就越發明亮,像是一個銀河都匯聚向了他烏黑的瞳仁。
這也讓秦珊明白過來一件事,長時間佩戴眼鏡會讓人瞳孔應有的神彩變少,但就目前的現狀來看,宗秀一根本不近視,他只是單純地架著眼鏡裝逼而已。許多男人都愛戴副平光鏡,把心靈的視窗隱藏在鏡片後,掩埋心緒,韜光養晦。
雪花的顆粒越下越大,棉絮一樣散漫在天地間。很快把所有人的頭頂發端都鋪上一層薄薄的白奶油。
狄安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一朵盛開在冬日的紅色玫瑰。
她看向宗秀一,眯了眯眼,問:“比什麼?劍道?”
黑髮少年攏了攏劍,笑著說:“嗯,來真的。”
——在平常對練中,劍道並不會使用真刀,只會用竹刀來象徵真刀。但宗秀一特別說了一句來真的,說明他心裡已經決意要來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極端格鬥,沒有任何護具,頭頂,小手臂,腹部,咽喉這四個必要的擊打部位,都即將全全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中。
狄安娜對這個提議沒有任何異議,雙手合十,鞠躬,用日語禮貌地說:“多多指教。”
宗秀一隔空扔給她一柄武士刀,紅髮女人輕而易舉地就單手接過,緩慢拔刀。
宗秀一緊隨她的動作,將自己的影秀從刀鞘中解放出來,再一次見到天空。
兩個人同時雙手握刀
男孩手中的影秀,在慘白的燈光中折出血一樣的光。
而狄安娜的刀面是純粹的銀,像是曾經被月華淬鍊和包裹
雪花還在紛紛揚揚墜落,秦珊一眨不眨盯著這兩名有模有樣的“劍客”,期待他們的第一次出招。
她心底裡當然是希望狄安娜贏。
可是明明已經過去很久了啊喂,這兩個人還像雕塑一般動也不動是鬧哪樣啊
秦珊拽了拽奧蘭多的袖子:“他們兩個怎麼還不打?”
奧蘭多冷嘲:“裝逼國度的劍道,在對打之前和結束後雙方都會先靜坐一會。”
秦珊:“可他們倆是站著的啊。”
奧蘭多:“地上髒。”
秦珊:“”
就在秦珊等待到疲憊的哈欠剛打出一半的時候狄安娜突然動了動,舉劍,非常直接又粗暴地面朝著宗秀一迎面劈去!
連面前墜落的一瓣白雪都被薄雪的利刃斬成兩半!
浴衣少年側頭一躲!與此同時,鋥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血色幻影已經架住水銀長刃!
第一局,平。
兩人同時向後彈跳分開一小段距離,兩柄太刀再一次在半空中相遇,慢慢敲擊,互相試探,等待著下一次動作。
幾秒後,性格如火焰般急躁熱烈的狄安娜再一次先發制人!揮劍上前!
她再一次被宗秀一的武器遏制住,阻礙掉她的下一步攻擊!刀身再一次重逢,只不過這次是呈差不多九十度角的了。
狄安娜再一次翻轉手腕,打算改變方位,直擊宗秀一腹部!黑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