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照的亮堂,這會兒村裡每家每戶都開著院門,忙忙碌碌的忙活著年夜飯。
楚戈去給村口的張老太送了些餃子,剛回著來,他瞅著四五個小娃打鬧著從自家門前跑過,院內也是亮堂堂的,他嘴角不覺得揚起,腳步快些往家裡趕去……
秀娘拿著漏勺把鍋裡的餃子撈起來,擱到盤子裡,然後把剩著的放下去煮,端起煮好的餃子進了堂屋,自打沈氏他們搬走後,秀娘就把院裡的的方木桌子挪到了堂屋,一天吃飯啥的也就在這裡了。
堂屋這會兒點著倆盞油燈,秀娘覺著還不夠亮,就又添了一盞,她把手裡的油燈放到桌上,回頭看著外面。
院子裡亮堂堂的,門外的小娃剛跑著過去,可就是不見自個兒想見的人兒,她眉頭皺了皺,出了堂屋回到灶裡。
雖說張老太那屋離她家這不遠,楚戈不用一半會兒的就能來回,可她還是時不時的看向門口,心裡覺著急的不成,特別是聽著外頭有些許鞭炮響,還有農娃的嬉鬧聲,這些攪著她的心更是難耐了。
這時院口一閃,秀娘忙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精瘦的身軀迎著燈光,站到了院裡。
秀娘瞅著忽的愣住了,就像頭次見面那樣,健康的小麥膚色,長的瘦高也很英俊,沒有自個兒想的那些子粗獷,有的只是獨屬於農家漢子的精壯而已。
只不過這次,楚戈臉上不再是漠然的神情,麥色的俊臉上帶著柔柔的笑意,瞅著自個兒了還會說,“秀娘,我回來了。”
秀孃的小心肝猛地一跳,娘咧,這直愣子啥時變得這麼勾人哩,唉,看來家裡還是不能只剩著他們倆人,要是有個娃子在身邊……呃,越想越遠了……
因為離得遠,所以楚戈看不清秀孃的紅撲的小臉,只見她瞅著自個兒一眼了,然後就晃晃腦袋,一直攪著鍋裡。
他尋思著走到灶裡,說叨著,“秀娘,我回來了。”
秀娘頭也沒抬,只是應了一聲,然後把鍋裡的餃子撈起來,放到盤子裡,塞給楚戈,讓他先端進去。
楚戈接過手,有些奇怪的看了秀娘一眼,然後說叨聲就出去了。
他走到堂屋,瞅著桌上的肉菜,還有手邊的兩盤熱氣騰騰的餃子,心裡忽的又是暖暖的。
秀娘在灶裡等了會兒,她摸了摸自個兒的臉,接著差不多“退燒”了,就去木櫃上拿出碗筷,扯扯嘴笑了笑,往堂屋那邊走去。
楚戈見秀娘過來了,就把椅子放好,可忽的發現自個兒手邊多出了個小茶杯。
他端起那個小杯子,有些疑惑的看向身邊的秀娘,“秀娘……”
秀娘看著他手裡的杯子了,“哦,我倒是給忘了。”她說著忙轉身往灶裡走去,過著小半會兒才回來,手裡捧著一個塞著紅布的小口子陶壺,這是村裡常見的一種土罐罐酒。
楚戈瞅著一眼,在看看手裡的小杯子,他說咋瞅著眼熟哩,這不是六哥常用來喝酒的酒杯麼。
他木木的說了,“秀娘,你啥時備著酒的?”
秀娘笑了笑,這就是早先她託劉氏幫忙的事兒,村裡有一戶專門釀酒買賣的,可去打酒的一般都是村裡的男人,秀娘不好意思去,所以才託著劉氏,讓她喊著季老六去幫她買賣一壺來。
她拔掉布塞,給自個兒和楚戈倒上了一杯,“今兒不過年麼,咱這得是有酒肉吃才行啊。”她說著就把酒杯舉起來,等著楚戈。
楚戈直盯著自個兒跟前的杯中酒,尋思著了一下,端起酒杯就和秀娘碰了一下,倆人仰頭就喝下去了一半杯。
秀娘見楚戈皺巴著臉,扯著嘴好像辣口的很,她抿嘴笑了笑,給他加了一筷子肉菜,心裡唸叨著,這直愣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吃不得酒的。
楚戈這一口酒下去,辣的滿嘴泛苦,他眨巴著眼兒瞅著秀娘,乖娃的把碗裡的菜吃了。
秀娘瞅著暗笑了下,剛才這一幕要是叫外人瞧見了,那肯定得驚掉下巴,這倆口子吃酒,婆姨喝了一大杯沒啥事,反倒是那家男人給憋紅了臉。
其實楚戈明白,秀孃的酒量要比一般人好的多,這事在他給陳老爹當學徒那兩年裡就認知清楚了。
因為秀孃的老爹是獵戶,常常打著好東西就自個兒下酒吃了,可這老頭又嫌一個人兒吃酒沒意思,就每回上桌都喊著自個兒的兒子閨女來和自個兒碰一杯,久而久之的,秀娘也有了一定的“酒量”了。
秀娘給自個兒倒滿酒,抬手要給楚戈也續上,可楚戈忙把手壓在杯子上,沒讓秀娘再倒。
他木木的說著,“秀娘,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