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把柴禾弄好拿進灶裡,然後再出來把薯頭洗乾淨放到笸籮上,他這啥都弄好了,就等著到點下鍋蒸了。
他看著灶裡一眼,甩了甩手,正想著上山去,可一晃眼看到了門邊立著的一塊木板子。
“嗯?這不是秀娘常使著的搓衣板麼,她咋沒帶著去?”
楚戈瞧著抓起那塊洗衣板子,尋思著要給秀娘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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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有些窩火的抱著一個木盆子,尋著路往小溪邊走著,她把木盆換了個邊,壓了壓裡頭的衣裳。
秀娘擱她邊上走著,咋的看見劉氏,她尋思著說了,“六嫂,你咋好像不高興啊,是不我喊你出來的不是時候。”
劉氏聽了一頓,忙擺著手,“哎,不是不是,哪能啊妹子,你這能來喊我,我不知道又多歡情哩。”
秀娘瞅著她笑了笑,她知道劉氏說的是真的,不是啥客套話,因為自打初八那晚上過後,秀娘就沒過著屋去,其實主要是自個兒在忙著家裡的活,所以才沒時間過屋去的。
而劉氏在這幾天裡也有過來,可每次只是擱院子外面站著,又是不好意思來到裡面,不像以前,她嗓子大的笑叨一聲就進來了。
每每秀娘在屋裡瞅著她了,就見劉氏在外面和她招呼了一聲,然後就走了。生怕自個兒不願意見到她似的。
秀娘想著,劉氏定是以為自個兒還在為那件事生氣,氣她(劉氏)把石老刀的那片林地買下來,轉給了她弟弟,可是她真的不在意,剛才她喊著劉氏一道洗衣去,就是在告訴劉氏,她沒把那件事兒放在心上,劉氏瞅著當然歡情的很了。
再著了,她要是再不表示些啥。估摸著楚戈就該開口了,問叨這倆天她和劉氏之間咋了,發生啥事了。幹啥兩下里不走動了。
哎,大夥別看楚戈平時木愣愣的,其實心細著哩,要不剛才她出門那會兒,他就不會那麼問了。
“哎呦可真是氣著我了。妹子你不知道啊,在家裡,就四個丫頭的衣裳不用我操心,那爺倆啊,可是存心要把我給折騰垮啊!”
劉氏和秀娘邊走邊說了,剛才秀娘過屋來喊她一塊到小溪邊洗衣裳。她應著了就去了裡屋,可是啥也沒找著,這就有些奇怪了。劉氏尋思了會,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最後在大衣櫃裡尋著了幾件子髒衣服。
秀娘笑著,“六嫂,彆氣了。誰沒個拿錯手的時候啊,那前兒楚安和小香還在那會兒。我不就常常拿著他倆換下的衣裳放到大木箱子裡麼,你家人兒又那麼多……”
劉氏“嘖”了一聲,說著,“啥啊妹子,那幾件那爺倆藏起來的,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這茬摁著劉氏說的,那幾件髒衣服是季老六和黑娃子的,估摸著這爺倆換好了衣服就放著,也沒有跟劉氏說,等著蓄著多了,沒衣裳換了,才急急忙忙尋著出來,可他爺倆瞅著擱下了這麼多件,又怕讓劉氏知道了挨訓,就塞來塞去的給弄到大衣櫃裡去了。
可就這樣還不算完,季老六和黑娃子換下那幾件衣裳也不知放多久了,一抓上手就粘巴巴的,還一件件給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到大衣櫃裡的一角上。
這點叫劉氏一眼就給瞅出來了,這爺倆把髒衣服疊著好了,還總是放在同一個位置上,不露餡才怪哩。
秀娘聽著劉氏解說的,一路上就直憋著笑,她心裡讚道,六哥,黑娃子,可真有你們的。
倆人笑笑叨叨的就到了小溪邊上,秀娘和劉氏尋著一處,放下盆子準備洗衣裳。
劉氏回過瞅著秀娘一眼,忽的問叨了,“誒,妹子,你今兒咋沒帶著洗衣板子哩?”
秀娘緩了緩笑意,“哦,那板子前些天叫我給摔壞了,當間裂了一條大縫,不好搓洗了。”
劉氏聽著抿抿嘴,“哎,妹子,你咋這不小心哩,這多好的板子啊,怪著可惜了的。”
秀娘點了下頭,附和了一句,把自個兒的衣裳浸到水裡,撈出來放到石頭上搓洗著。
她手上動作著,微偏過頭,看劉氏正使著洗衣棍拍打著一件秋衣,“六嫂啊,那前兒你不是說想著尋買一塊洗衣板子麼,這事兒你沒和別人再說叨起吧?”
劉氏聽著她說的,尋思了會兒,“嗯……沒有啊,哎,我還正想著給老高婆子說哩……”
“六嫂,這可不能說啊。”
“咋、咋了,妹子?”
“六嫂,你要是和別人說起這洗衣板子,那咱就成訛人的了。”
“啥?咱這咋成訛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