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秀娘只是琢磨出了一半,楚戈換了馬兒駕著是不順手,可他更擔心的是,自個兒手上一不小心來了勁兒,甩著麻繩打疼了馬腚,那這馬兒可就野了性子,撒了歡的跑起來了,這一路上大坑小坑挨著連著,不把車給顛著散架了不算完。
再著了,瞧瞧這馬腿子上的腱子肉,踩著一步到地,就凸起一塊疙瘩肉來,那可著是結實的很,楚戈光是瞅著就覺得有勁兒,他心裡總算琢磨著,這傢伙(馬)要是真跑起來了,那還不把他和秀娘給摔著下車來啊。
楚戈想到這了,把繩子在手上又轉了一圈,攥的緊些。
其實早先秀娘尋思著要買車,那劉氏就嘮叨著讓她和自個兒一樣置辦上一輛牛車,可秀娘想著,劉氏家的老黃牛是外帶拉車包下田犁地的,駝物件可以,可就是太慢了。
原先那陣子秀娘是想和劉氏一樣,置辦輛牛車的,可後面她琢磨著,這馬兒和老黃牛雖說都能拉車,可老黃牛架不住走快道,村裡大多數人兒要買牛車是要讓老牛犁地的,可這會兒她家地裡的活又不多,她圖的是腳力快,來回趕鎮子省時間,所以才買著一輛馬車的。
秀娘把手裡的油紙包放在腿上。她和楚戈剛著吃了一個包子了,這會兒就剩著倆個,等著馬車走在平道上了,她就拿了一個包子給楚戈,說著這茬趕好一人拿著一個,幾口吃下去就完事了,不要一直放在車上佔地方。
楚戈一手抓著麻繩,雙眼兒一直看著土路子前面,應了聲兒的拿過秀娘手裡的包子咬了一口,嚼了幾下皺著眉看了看手裡的包子。皮薄餡足,肉湯油晃晃的,可是好吃的很哩。
秀娘笑笑的瞅著他。自個兒也拿著一個吃了起來,她小嘴咬著一口,嘟囔著,“嗯,怪著了。這菜包是的比肉包好吃哩。”
楚戈眨了眨眼兒,瞅了瞅秀娘,又瞅了瞅自個兒手裡的包子,張張嘴兒沒說啥。
秀娘捧著包子又咬了一口,對楚戈笑著,“哎。看來那包子攤的老伯又拿著菜包給你了呢。”
楚戈一頓,木木的憋出一句,“那老伯。最後就剩著三個肉包了。”
秀娘忍著笑意,“哦,人兒老伯爐子上的那幾屜全是菜包了,就剩三個肉包,最後沒法子了才給你添著一個菜包的。”
楚戈點了點頭。“嗯……那秀娘,咱倆換一下吧。”
秀娘笑笑了。“不用了,吃了個肉包子,再吃個菜的好解膩。”
她說著了,靠到身後的木板子上,把剩下的包子吃完了……
過了半個來時辰,楚戈和秀娘就回到了下陽村,可他倆並沒有往自個兒家裡趕,而是駕著馬車去了村尾。
等著到了一間大門大院的土屋外面,楚戈瞅著把車停了下來,秀娘先從車後面取著倆大布袋出來,裡面裝著些吃食,她和楚戈說叨了一聲,就進了前面那個大土院子。
“哎,誰啊,快把車拉走,不許停到我家門口——”有個半老頭子舉著個鐵錘,嚷嚷著從土院子裡走出來,可等瞧見是楚戈和秀娘了,就又嚷嚷著讓他們到院子裡來,“哦,是你們倆啊,哎,這大熱天兒的趕緊進來。”
秀娘抱著大布袋子,笑笑的喊了一聲“李叔兒”就進去了,這茬在李老頭的院子裡,可以說到處都堆滿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長短不一的木料塊,她好不容易才在堂屋的外面尋了一處空地把布袋子放下了。
楚戈把棗紅馬拴在外面的大樹上,然後車板子上的繩子,提著倆困木料塊進來,“李叔兒,這些料子給你放哪啊?”
李老頭剛喊著讓楚戈和秀娘進來後,就又坐到院子裡的小凳子上,抓起跟前的一塊木料又搗鼓了起來。
他頭也沒回的說叨著,“那,那,就擱著那。”
楚戈聽著這話,就把手裡的倆捆子木料放到了門口的那個角落裡,然後又出去拿其他幾捆子了。
秀娘瞅著李老頭院子裡的木料,那些碼放在西邊就是李老頭挑選出來能用的,而扔在南面的那些,都是由於李老頭的一些怪理由淘汰掉的,不是手感不成了,就是瞅著不順眼,不是板子太厚了,就是料子太好了,反正他總有的說就是了。
其實這一院子的木料板子,是她和楚戈從鎮子上的木行鋪子裡收來的,那些木行鋪子都是大店家,用的全是好料子,有時一整片木板就只用了前小半截,後面的他們直接就給扔掉了,在秀娘眼裡,這些木料可以說是沒有多大問題的,但要是經過了李老頭的手,今兒收著的一車板子,估摸著能用的也就剩著六七成了。
不過,這李老頭把的關嚴實,出來的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