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葛郡侯府先後與錢氏和葛郢提及參戰入營之事,攖寧都遭到了反對。
錢氏說她萬金之軀,最重要的事是活著,不能去戰場上冒險。葛郢則也有勸阻之意。
“既然是李參將不准你去,便是我父親出面,也恐怕做不得這個主。”葛郢道,“一個是領官,一個是副將,若因此事生了嫌隙,在戰場上就有可能不能一心齊力……依著我父親為人處事的謹慎,定然會如此想一成的。”
攖寧神色斗轉,變得黯然。
葛郡侯為人處事之謹慎,她還能不清楚麼?葛郢所言,也並非搪塞。
“攻打突厥,不同於攻打南詔。”葛郢不免勸告,“突厥地處蠻荒之地,全民皆兵,本就崇尚武力,也並不是那麼好打的。想必李參將不准你去,也是不希望你涉險。你還年輕,又何必執泥?”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攖寧心有旁騖地應了一句,隨即便是做辭要走。
葛郢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擔憂起來。論私心,他也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奔赴戰場,唯恐萬一……
攖寧離開葛郡侯府,又來到了公主府。
她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公主李令月身上。
見到李令月之後,她便道:“姊姊,你倒是管管李參將啊!他不是你的人麼?北伐突厥,他竟要濫用職權,阻止我參軍入營。”
李令月一聽這話,不禁笑了一下,道:“阿寧,李參將阻止你參軍入營,是捨不得你吃苦,捨不得你受傷吧?他如此良苦用心,難道你還不理解麼?”
攖寧敏感嗅出李令月知道李為止喜歡自己一事,不禁略顯出幾分侷促來。
“有何不好意思的?”李令月更是發笑,“他都跟姊姊說了,他喜歡你。”
這種事也與人說?攖寧兩頰微微泛紅,更是覺得尷尬。她很快轉移話題,直言問:“姊姊就不能幫我勸勸他麼?你知道我參軍入營,是為了什麼。”
李令月也正經下來,一剎沉默之後,上前牽了攖寧的手,百般認真道:“阿寧,姊姊也不要你去攻打突厥,太危險了。去了一個李參將,已足夠令姊姊心驚膽戰的,若你再去了,姊姊更不能心安。”
“姊姊……”攖寧心中空落,眉宇微蹙了起來。
“你若執意要去,姊姊陪你去。”李令月接著道,“無論何時何地,姊姊都要保護你的。”
說出的姊妹情深,幾乎令攖寧感動感念。她看著李令月眼底的真誠,一時間竟忘卻了所有雜念和懷疑——這一刻,她就當她說的話,是發自肺腑的。
“姊姊怎麼能去戰場?”她無奈地笑了一下,“上次去南詔,已是驚人之舉了。此次再去突厥,定會遭天子和皇后反對。”
“那你就乖乖留在中壘營,哪兒也別去。”李令月道。
攖寧回看著她,許久沒有做聲,終於點了點頭。
李令月都不肯幫她,那她此次,就真的去不了突厥了。
她唯有退一步想,獲得權勢與地位,的確並非就要透過上陣殺敵、建立功勳——這或許是最簡單粗暴的法子,卻不是唯一的法子。
回到五兵中壘營,她再沒有提及參軍入營之事。直至大軍出征前夕,她方才找到李為止,算是與他送別。
“這些天是安分了,莫不是盤算著悄悄入營?”李為止一見她,便一臉嚴肅警告她,“別妄想了,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便是到了北境才發現你,我也會派人把你綁回來。”
攖寧聽言,不禁笑了一下。
混入軍營?有他如此堅決阻撓,她豈會用這樣愚蠢的法子?
“我是來給大人送別的。”她抬眸看著他,淡聲道,“明天您就要出征了,我來……向您祝個好。”
李為止自然有些意外,沒有想到她還能有這份心。
“你放心,我說我能打勝仗回來,換得權勢與地位,就一定能做到。”他道,“倒是你,在這人心叵測的皇城,安分些,別惹禍。”
攖寧點了一下頭,想了想,心下有些愧疚問:“若不是我說要參軍,您是不是就不會接受這副將的任命?”
“不是。”李為止方才告訴她,“那天在朝堂,是袁大將軍舉薦的我,我根本沒有違抗的可能。”
“大將軍舉薦的您?”攖寧大感驚異。
原來不是李為止主動請纓,而是有人推舉!
袁紹峰為何要這麼做?誰都知道,攻打突厥,可不是個好差事。李為止雖是正三品參將之職,可在袁紹峰麾下,有的